羅杰產生了一種幻覺,他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實。
他覺得或許只有他是土著,周圍的人都是穿越來的。
羅杰就這么呆住了,他覺得自己可能已經發了一個世紀的呆。
但當他回過神來時,他看到廣場上的手術還在進行。
羅杰的腦子在漸漸恢復功能,他覺得眼前的猶太人不簡單。
他恭敬地詢問猶太人:“還未請教您的名諱。”
“阿非利加諾。”
羅杰默讀著,阿非利加諾,Africa,非洲,非洲人?啊呸!
他的腦子恢復了正常。
他想,敢情是忽悠我吶,說得一套一套的,我還差點信了。
他想,什么“非洲人”,誰會起這么傻的名字,肯定是假名。
他想,你怎么不起個假名叫美洲人呢,因為還不知道美洲吧,土著就是土著。
羅杰突然之間就自信了,如同所有的穿越者一樣,擁有了盲目藐視土著的謎之自信。
“咳咳,那,阿非利加諾先生,你在這里做什么的呀?”
“我是來學習的,主要學習醫術。”
羅杰想,不是學習騙術嗎?
他嘴里卻問道:“你學了些什么呀?”
“拉齊的《曼蘇爾醫書》、《醫學集成》(注1)
“扎哈拉維(注2)的《醫學手冊》”
“哦,了不起,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西西里伯爵羅杰,有空的話來西西里玩哦。”
“南意大利的西西里嗎?我有個朋友在南意大利的薩勒諾大學,他倒是來過信叫我去任教,我還在考慮。”
匆忙奔上來的亨克打斷了羅杰和阿非利加諾的談話。
“大人,褪、褪色了!”
“哈,我就知道,哪有馬天生土豪金的,褪成什么顏色了?”
“灰的,不過不是大人的馬,是新買的三匹馬,都褪色了。”
“什么?”
羅杰匆匆和阿非利加諾道了個別,跟著亨克跑去了后院馬廄。
在那里羅杰看到三匹灰色的安達盧西亞馬,溫順地湊在另一個諾曼騎士身邊。
羅杰仔細檢查新買的三匹馬。
還好,除了顏色不對,其他沒什么問題,馬還是好馬。
又一個諾曼騎士匆匆忙忙從門外跑進來。
他喊著:“那個馬販子跑了,找不到了。”
羅杰知道,不管在這個時代還是后世,白馬都是最受人喜愛的。
小說里王子都是騎白馬的,現實中皇家馬車也是白馬拉的。
所以白馬的價格遠高于同類其他顏色的馬。
他心里算了算三匹馬大致的差價,明白自己掰手指頭的力氣白花了,還是被那個奸商賺了便宜。
羅杰摸著濕漉漉的灰馬,馬兒親昵地蹭著他,于是他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算了算了,灰的就灰的吧,不影響騎乘,問題不大。”
羅杰想,至少自己不會像三個白馬王子的隨從了。
似乎是因為他心情好了,羅杰看地面上肆意流淌的,混雜了白色和黑色染料的水,也不覺得刺眼了。
等一下,他想,黑色染料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發現院子里似乎特別亮堂。
然后他看到邊上有一匹金光閃閃的馬,在反射著燦爛的陽光。
羅杰走向他的土庫曼馬。
馬身上還是濕漉漉的,顯然是洗過了。
羅杰問亨克:“是我看錯了嗎?它不是黑里帶金的嗎?怎么現在變成全金的了?”
“大人,你沒看錯,就是全金的。我整整洗了三遍,這金色就是洗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