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吃‘哈蒙’要配紅葡萄酒,我向您推薦這款。”
管家吩咐侍者拿上來一瓶紅酒。
侍者將酒倒進一個木頭杯子里。
管家臉上帶著悲憤看著木頭杯子,他呡緊的嘴唇微微顫抖。
羅杰知道對城主府管家而言,這是一種羞辱。
但他其實不在乎。
不管是用鑲金鍍銀的杯子還是用木頭杯子,甚至前世他還用一次性紙杯喝過紅酒。
他并不在意。
羅杰故意制造話題緩解管家尷尬。
他問:“這紅酒有什么特點?”
“啊,這是一款好酒。”
管家恢復了常態,他介紹道:
“這酒是烏拉卡陛下從加利西亞帶來的。”
羅杰有些詫異。
他知道烏拉卡離開托萊多有段時間了。
他知道這個時代,葡萄酒加二氧化硫殺死酵母保鮮的法子還沒流傳開,絕大多數葡萄酒保存時間一長,酒里的酵母會繼續發酵,把酒變成醋。
羅杰問道:“這酒放多少年了,它還能喝?”
管家得意地說:“是的,它能喝。
“這酒是用優質的門西亞葡萄釀造的,這種葡萄是伊比利亞半島的特產,別的地方可沒有。
“用門西亞葡萄釀造的紅酒具有黑色櫻桃的香氣,口感清新而充滿豐盈果味,酸度充足,單寧柔和絲滑。
“這酒的最大特點就是具備陳年潛力。”
羅杰一邊聽著一邊習慣性地晃動木頭杯子。
隨后他意識到這時候的酒沒有二氧化硫,不需要長時間醒酒,否則會讓單寧過度氧化。
于是羅杰端起木頭杯子呡了一口。
芬芳的酒香在他口中散開,又上升到鼻腔,穿越鼻粘膜到達上皮組織與嗅覺纖毛接觸。
羅杰瞬間有了愉悅的快感。
同時酸爽的酒液刺激了他的味蕾,激發了他的唾液腺。
羅杰感覺胃口大開。
他把口中的酒咽下。
酒液如同水一般毫無阻隔地流過咽喉,沒有對他的喉嚨和食管產生一丁點的刺激。
酒落入胃袋后,如同化作一股暖流,溫暖了整個腹腔。
羅杰感覺很好。
于是他又吃了一片火腿,再呡一口門西亞紅酒。
早上的不愉快,便如同清晨的薄霧,在陽光下漸漸消散。
羅杰的心情又好起來了。
他想,事實上自己已經得到了城里基督教徒和猶太教徒的支持。
就算伊蘭斯人不幫忙也沒什么,他們肯定是不會搗亂的,這結果也可以了。
他想,商人的支持也不是必須的。
城主府的物資充足,自己只是在做最壞的打算,這才需要他們幫忙。
但事情未必就會走到最壞的地步,說不定壓根就不需要自己做什么,危機就自己解除了呢。
羅杰吃了個痛快。
隨后他一邊呡著酒,一邊掏出羊皮紙看奸細的供詞。
這時候多米尼克神父進來,他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什么!你不是說城里的基督徒都聽你的嘛!”
羅杰虎著臉跟著神父出去。
他看著城主府門口廣場上稀稀拉拉的十幾個人。
“你就招了這么些人?”
“難吶。”
“別給我嘆苦經,說說,怎么回事?”
“城里的人害怕一旦參軍和阿拉貢人交了手,城破后阿拉貢人會找那些參軍民兵家里人的麻煩,所以......”
“城破?城破了我們倆都得完!那管得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