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示弱地回擊,同樣兵器敲擊盾牌,嘴里嚷嚷著羅杰聽不懂的話。
但傻子都知道那不會是什么好話。
羅杰頓時感覺自己身處一千只嘎嘎亂叫的鴨子中間。
他右手舉起握拳。
他身后的聲音瞬間就沒了。
對面還在罵人,但羅杰這邊寂靜無聲。
羅杰能感受到身后士兵們竭力壓抑的情緒。
但他握拳的手沒有放下,于是他身后始終沒有人發聲。
羅杰很滿意,這就是他在訓練中反復強調的紀律。
他就這么冷冷地看著對方。
他不退縮,只是沉默。
羅杰不會德語。
他知道對面那些巴伐利亞和奧地利來的騎兵,肯定絕大多數人聽不懂他的話。
他知道自己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所以他選擇沉默。
沉默也是一門語言,是一門所有人都聽得懂的語言。
于是對面罵人的漸漸少了,但并未完全停止。
吊白眼的爵士回頭吼了幾句。
罵人的更少了,但竊竊私語和交頭接耳并沒有停止,零零星星還是有人爆出幾句粗口。
吊白眼也不管了,他對羅杰嚷道:“想咋樣?”
羅杰其實不在乎這些土匪的裝備,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垃圾。
但既然是談判,他就不能直接放棄,多少得拿點。
他說:“對半分。”
吊白眼一臉兇態地說:“你他娘的算老幾,敢跟我談條件?
“我在戰場上砍人的時候,你還窩在你媽懷里吃奶呢。
“小子,要懂得尊重前輩。”
羅杰冷哼著說:“難不成你還想通吃?看看我的手下,你確定你有這牙口?”
吊白眼對著羅杰身后掃視了一眼,他態度依舊傲慢,但話里卻退了步,他說:“誰殺的歸誰。”
羅杰瞇縫著眼睛,他知道在這個時代,這確實是條不成文的規矩。
但這些人是在自己把敵人打崩潰之后才加入戰斗的,誰都知道追擊中殺的人,要比正面戰斗殺的人多。
他想,這個吊白眼擺明了是想占自己便宜。
不過羅杰本身就不在乎,于是他說:“那就按規矩來。”
羅杰說完轉身就走,他懶得和這些人計較。
但很快身后又傳來紛爭的聲音。
羅杰強壓下心頭的不滿,他回身看。
他看到吊白眼手里拿著自己陣亡騎兵的盔甲。
他耳朵里聽到自己的士兵在討要:
“這是我們的盔甲,你怎么可以拿我們陣亡士兵的盔甲?”
“這里一片都是我們殺的,這里的戰利品當然都屬于我們,你們團長都答應了的,你個小嘍嘍啰嗦個屁啊。”
“可這是我們陣亡的士兵。”
“你說是就是啊?我看他就是土匪。”
“你看仔細了,這盔甲和我們身上的一樣,他就是我們的士兵。”
“是你們的士兵又怎樣?你們的人被土匪殺了,他的裝備就是土匪的了。
“我殺了土匪,土匪的東西就是我的。誰殺的戰利品歸誰,你他娘的懂不懂規矩?”
羅杰可以不要土匪的裝備。
可如果任由對方拿走自己陣亡士兵的盔甲,那他這個領主還要不要做了?以后哪個士兵肯為他賣命?
是可忍,孰不可忍。
羅杰再也屏不住,他暴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