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杰在營地門口看到一個面容消瘦、花白胡須的男子。

那人身披白色滿是刺繡的祭袍，脖子上掛著一個碩大的，鑲滿珠寶的純金十字架。

羅杰腦子里蹦出一個念頭，朋友，你頸椎疼嗎？

他當然不會真的這么問，他說：

“這里是加泰羅尼亞傭兵團，我是團長羅杰。”

羅杰熱情地邀請牧首和修士們進營地。

牧首很禮貌地表達感謝，然后說：

“尊敬的加泰羅尼亞傭兵團長羅杰閣下，我是上帝的仆人，來自保加利亞的科斯馬。我為了異端而來。”

羅杰心里一格愣，他想，我這里有異端？

他想，應該不會是說我吧，難道是為了穆帖儀？

他想，那也不對，穆帖儀最多算是異教徒，算不上是異端。

羅杰心里想著，嘴上可沒停。

他吩咐衛兵帶著修士們去吃晚餐、休息。

然后他邀請牧首參加晚宴。

在走去餐桌的路上，羅杰靈敏的耳朵聽到敏希豪生還在講他的親身經歷。

敏希豪生已經講到，他在月亮上和天狼星商人討價還價的“親身經歷”了。

羅杰倒不覺得敏希豪生編的故事有多荒誕。

畢竟他前世，很小的時候，就聽大人講過，有古人在月亮上砍木頭的事情。

至于天空中除了日月之外最亮的天狼星，在東方的古老傳說里，也是被古人用箭射過的。

所以當羅杰聽到敏希豪生說，那些長得像狼一樣的天狼星人，在月亮上和月亮人做生意。

羅杰覺得，這也不是很難理解的事。

但他想，那些信上帝的宗教人士，恐怕不會像他一樣認可敏希豪生的“親眼目睹”吧。

他想，難道牧首是為了這家伙來的？

羅杰覺得，最好還是不要讓他們碰面比較好。

于是他拉了個衛兵去通知眾人離開，自己找了個借口帶著牧首在營地里兜了個圈。

等羅杰到了餐桌，包括小博希蒙德在內的眾人都已經散去了。

仆人們也把桌上都整理干凈，重新上了酒菜。

羅杰坐上主位，邀請牧首在他對面的客座入座。

牧首又客氣地向羅杰行禮道謝。

羅杰看得出，這個東正教的牧首是真客氣，不像天主教的那些主教、神父，仗著自己后臺硬，從不把世俗領主放在眼里。

他想，天主教教皇可以讓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帝赤著腳認罪，而東正教大牧首卻對東羅馬皇帝俯首稱臣。

這恐怕就是天主教和東正教最大的區別了吧。

羅杰陪著科斯馬又吃了一頓。

他邊吃邊試著套話，想從科斯馬口里套出點東西來。

羅杰很容易就獲得了成功，對方壓根就沒想藏著掖著。

科斯馬說：“巴伐利亞公爵韋爾夫及一名叫艾達的尊貴的伯爵夫人，自奧地利邊境，通過匈牙利王國，進入了保加利亞人的土地。

“他率領一支由騎兵、步兵及女性組成的龐大軍隊，據稱超過16萬人，帶著大量的輜重、裝備和補給。”

羅杰一下子愣住了

多少？

16萬！

自己才5千多人，怎么對付16萬人？

他想，應該是自己聽錯了。

可能是16千，或者16百。

他端起酒杯“噸噸噸”一氣喝完。

隨著酒液落肚，他的心也定了下來。

他覺得就算有16萬個對手也沒啥稀奇。

羅杰向牧首敬酒，對方欣然接受。

又一杯酒下肚后，羅杰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