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杰冷靜地問道:“安條克城的國王被抓住了沒有?”
里納爾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說:“那可真的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當時,安條克國王亞吉·西揚知道他的人逃跑了,也知道整座城市里充滿逃亡者和敵人。
“于是他騎上了騾子,出城去了,想要藏匿在山中偏遠之地。
“當這個逃跑的人獨自在山中偏僻之地徘徊時,一些信仰基督的敘利亞人為了必必需品,正穿行于山間。
“他們從遠處看到,并認出了這位王公,對他為何要走這樣偏遠的地方,從被圍城市的要塞中離開,感到非常驚訝。
“于是這些敘利亞人互相說道:‘看,我們的領主和國王,不會沒有緣故的,從山上的這些荒涼之地出行,估計城市已被占領了,他的人被殺死了,他毫無疑問,是想要逃走,要知道此人不能從我們手中逃走,就是因為他,我們才遭受了傷害。’
“就這樣,這三個敘利亞人商量著要置這國王于死地,但他們將一切都隱藏了起來。
“他們低垂著頭,向國王展示虛假的尊敬,偉大的問候。
“等到接近國王,他們將國王的劍抓住并拽走,將他從騾子上扔了下來。
“這幾個敘利亞人砍掉國王的頭,放到了自己的袋子里。
“他們立刻返回了安條克城,將國王的頭帶到了所有基督教王公們的面前。
“這個頭很寬,耳朵寬且多毛,頭發花白,胡子很長,估計能從他的下巴,飄垂到肚臍。”
眾人哄笑且互相打趣:“你耳朵有毛,像個國王。”“你胡子還不夠長,當不了國王。”
宴飲到深夜,大家盡興而散。
第二天一早,羅杰就排兵布陣,等在橋頭前。
沒等多久,羅杰就看到瓦法利門打開了。
一個帶著傳統的諾曼鐵頭盔,穿著擦得錚亮,但是有明顯傷痕的鎖子甲,與他年紀差不多的將領,騎著一匹灰色的駿馬,跑了出來。
那將領連護衛都沒有帶,只身一人,駕馬跑到了橋的中央。
他高喊著:“我是安條克攝政,薩萊諾的魯杰羅,誰是小博希蒙德?”
羅杰眉頭夾緊,這人沒用敬語,甚至沒稱呼小博希蒙德為親王。
他想,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
身邊的小博希蒙德剛準備上前答話,羅杰一把拉住他的韁繩。
羅杰大聲回道:“這里沒有小博希蒙德,只有親王博希蒙德。”
邊上夏娜瞪著眼睛詫異地輕聲提醒道:“團長,你睡糊涂啦?
“你拉住的那匹馬上,坐的不就是小博希蒙德嘛。”
夏娜另一邊的渣羅,拽拽夏娜的胳膊說:
“別多嘴,團長沒搞錯。
“小博希蒙德是我們平時的稱呼,為了把他和他父親區分開才這么說的。
“其實他的名字就是博希蒙德,沒有‘小’。”
橋上的魯杰羅仰頭看天,手伸進脖子里撓了撓癢,嘴里低聲咕噥著:
“最他媽煩這種臭講究的。”
然后他身體略往后仰,左腳抬起掠過馬頭,挪動屁股,跳了下來。
接著魯杰羅徒步走到橋頭,單膝下跪。
他一臉的不情不愿,嘴里卻正兒八經地說著:
“安條克攝政,薩萊諾的魯杰羅,歡迎親王博希蒙德殿下蒞臨安條克。”
小博希蒙德輕聲問道:“現在我可以出去了嗎?”
羅杰輕聲地答復:“你只管騎著馬走過去,拿出主人的氣勢來,另外,你可以把我的爵位和名字報出來。”
羅杰現在不準備再用加泰羅尼亞傭兵團團長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