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道:“沃琳姐,郎醫(yī)生,不好意思,耽擱你們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下班。”
“沒事,”沃琳和郎少敏都搖頭,“我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沃琳和程文打招呼:“老鄉(xiāng),我這里忙著呢,咱們待會兒再聊。”。
程文點頭:“你先忙。”
郎少敏拉程文到一邊,低聲道:“你先到外面去等,我們這個掃描方式比較特殊,你是男人,呆在這里不方便。”
“哦,好。”程文趕緊出了CT機房。
郎少敏把機房門從里面關(guān)住,走到CT床另一側(cè),摁住定位托架,以免史傳梅坐上來時定位托架傾斜。
沃琳和韶華一起,將史傳梅從輪椅上攙扶到定位托架上坐著,史傳梅躺下后,韶華幫史傳梅將上衣掀到***下線以上,將褲子退到臀線以下。
按照適形放療掃描定位程序一步步做下來,給史傳梅擺好位后,韶華跟著沃琳和郎少敏一起進了CT操作室,恬蓮荷和進機房,邊給史傳梅打影像增強劑,邊開導(dǎo)史傳梅。
史傳梅雖說是專職家庭主婦,可做為醫(yī)院的職工家屬,很多人還是認識史傳梅的。
沃琳已經(jīng)聽郎少敏報過史傳梅的病史了,也就沒必要向韶華詢問之前的事,她直接問韶華:“阿姨是不是知道她得了癌癥,完全打不起精神來。”
她攙扶史傳梅的時候,看得出史傳梅并沒有癱瘓,但史傳梅不僅坐著輪椅,且完全不自主用力,就像提線木偶一樣任人擺布,這已不是可以用因患病沒有精神解釋得過去了。
韶華嘆氣:“本來是瞞著的,可我媽多精明呀,哪里瞞得住。再說,我爸就是醫(yī)生,平時聊天會說些病患的事,這么多年咱們家屬區(qū)又是在醫(yī)院里面,各種病患我媽聽也聽多了,見也見了不少,聯(lián)想一下,她也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可也不至于這樣吧,”沃琳透過鉛玻璃往機房里看,“跟沒了魂一樣。”
放療科開科四年來,得知自己得的是癌癥后,精神頹廢,沒有求生欲的患者,沃琳不止一次見,可像史傳梅這樣像失了魂一樣的患者,沃琳還真是第一次見。
興許是放療科地方太小,她見識太少,也興許是她見到患者時,患者失魂落魄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史傳梅是她第一個見到的失了魂一樣的患者。
“還不都怪我爸,”韶華憤恨,“明知道我媽沒念過幾年書,又疑心大,思慮重,我爸和我媽聊起他們科的病患的事時,還分析得那么細致,這下好了,我爸自己都不知該怎么勸我媽了。”
“那就你勸勸阿姨呀,”沃琳寬慰韶華,“阿姨就你一個孩子,全部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說話阿姨肯定會聽。”
“我一直都在勸我媽,”韶華帶了哭腔,“要不是我勸我媽,我媽早就不肯治了。”
兩人說話的當兒,恬蓮荷已給史傳梅注射完影像增強劑,從機房里出來。
恬蓮荷也安慰韶華,“別難過,我勸過你媽了,你家就你一個孩子,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將來肯定受不了和公婆住在一起,還指望著你結(jié)婚有了孩子,你媽給你帶孩子呢,我勸你媽撐也要撐得等到你孩子上學(xué),你媽啥也沒說,不過看樣子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恬阿姨,謝謝您!”韶華哽咽。
“哎喲,我不用你謝,你也不要哭,”恬蓮荷勸韶華,“人哪,就是活個精氣神,你自己都打不起精神,哭哭啼啼的,你媽看著你這樣,越覺得沒盼頭,就是沒病,人都能萎咯。”
“嗯,我聽恬阿姨的。”韶華擦干眼淚。
恬蓮荷問韶華:“和你一起來的小伙子是誰,你男朋友?”
“不是,”韶華否認,“他是沃琳姐的老鄉(xiāng),我假期時在他們公司打工,也見過幾次面,放暑假前他們班同學(xué)回學(xué)校聚會,我恰巧在學(xué)校碰到他,才知道他是我一個學(xué)校的學(xu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