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業從頭到腳將江玉鳳打量了一遍,再聽著江玉鳳的滿嘴謊言,莫名想笑。
不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江成棟,知不知道他捧在手里疼愛的繼女,在她的親生父親面前這么詆毀他?
即便發現了江玉鳳滿嘴謊言,秦建業依然沒有表露出分毫,他平靜問道“玉鳳,你說江成棟待你不好?”
一聽有戲,江玉鳳借著這個話題對著秦建業好一通訴苦,只差說江成棟對她不軌了。
秦建業越聽越覺得好笑,想到長女剛剛冷著臉提到的“當年的事”,本想借此機會問問,聽到院子里傳來的聲音,他便歇了心思。
就江玉鳳這滿嘴謊言的樣兒,肯定不會給他說實話,與其在這里浪費口水,不如回家去幫忙做點家務活。
秦建業打斷了江玉鳳的訴苦,說“玉鳳,不是我不想讓你住進來,而是這個家是英子和小元建起來的。我,我沒有說話的資格。”
“爸!”江玉鳳驟然提高了音量,一臉不敢置信“爸,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也跟姐姐弟弟一樣,對我心懷怨恨?可我當年只是一個孩子,我什么都做不了!”
哪怕知道江玉鳳滿口謊言,秦建業依然是用慈父的心腸對待她“玉鳳,我沒有怪你。可你應該知道,我剛從農場來這邊住,這里是英子的家。她親手建起來的家,她不同意,我也沒辦法。玉鳳,你還是到知青院去住吧?你知道怎么去知青院嗎?我送你過去?”
事已至此,江玉鳳再傻也知道勸服不了秦建業,她心里再不甘,再仇恨,也不敢借這個事兒來發泄,只得哭哭啼啼的,跟在拎著行李的秦建業身后,往知青院走去。
這一路上,哭泣的江玉鳳吸引了很多村里人的注意,再看她身前的秦建業拎著她的行李,便知她是沒被秦玉英接納。
“這女知青是怎么回事兒?”
“我聽說這是秦玉英同志的親妹妹,不過人家隨母改嫁,改成了江姓。”
“秦玉英同志的親妹妹?秦玉英同志那么好的人,她連門不讓這女知青進,肯定是這女知青有問題。”
“我也覺得是這樣。”
……
江玉鳳聽著飄到耳邊的議論聲,差點繃不住臉上的表情,她本以為可以借助輿論去壓迫秦玉英,最好是逼得她不得不來到知青院接她回去住。
假如秦玉英扛不住輿論的壓力,被迫接她到家里住,江玉鳳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當客人,不用做什么事就能有人養著她,供她吃供她穿,讓她有余力去追沈啟明。
可惜的是,現實是殘酷的。
江玉鳳自以為她人長得美,又這么有心機,憑借著幾滴眼淚就能道德綁架住秦玉英和秦建業,達成她的目的。
事實卻恰好相反,秦玉英在何家村待了這么多年,她這一年來更是為何家村做了不少實事好事兒,大家伙都得記著她的恩情。
再者,江玉鳳初來乍到,壓根就沒什么群眾基礎,想靠著幾滴眼淚獲得輿論支持,未免太過理想化了。
當理想和現實發生了沖撞,江玉鳳就被教做人了,她不但沒能獲得什么輿論支持,而且還因著她哭哭啼啼的形象,引發了很多人的不滿。
上頭分派過來這么嬌弱的女同志,能干啥活啊?
何家村分糧是遵照“人四勞六”的分配原則,多了一個人來分糧食,分攤在全部人頭上的糧食就相應減少了一部分,誰人樂意自己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分給別人啊?
江玉鳳在前世,剛到何家村是吃了不少苦頭,可她很快就對陸浩東展開了猛烈的進攻,收獲了他的愛情,理所應當靠他養活。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江玉鳳并沒多少在鄉下生活的經驗,她不知道等待著她的是多么慘烈的現實沖擊。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