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在川省的時候,便是在一家菜館之中做一個幫廚學習川菜,后來川菜學成,聽聞江南一帶有一種極為有名的菜式,名曰“淮揚菜”,連那乾隆皇帝下江南,嘗過之后都是贊不絕口,他便想要走水路前往蘇杭一帶,找一位淮揚菜大師拜師學藝。
奈何路上遇到那伙江盜,最終誤打誤撞到了洞庭湖畔。
經過這一番周折,他對于前往蘇杭一帶也有了些許心理陰影,又不知道以后該作何打算,便厚顏留在了洞庭湖畔,走一步看一步。
牡丹待字閨中,他自然不能平白污了自己救命恩人的清名,但除了牡丹之外,秦時委實不認識別人,只能結廬在牡丹家的附近,兩人平日里多有交往。
牡丹是一個性格極好相處的姑娘,為了讓誤入此地的秦時更好地融入當地的生活之中,她在閑暇時分會主動跑來和秦時交流,順便教他當地的湘省方言,雖方言不通,但文字是一樣的,學習自然沒有太多的困難。
在秦時來到洞庭湖畔的數月之后,兩人便已經能夠做到日常交流了。
而作為回報,秦時則教牡丹識字算數,雖然說她只是個鄉里姑娘,但能識字會些簡單的算學總歸是有用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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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雖不識字,但女紅極好,靠著替人做刺繡亦或是替人浣洗衣物換取銀兩,溫飽不愁還能略存下幾分薄錢,在秦時教自己識字之后,她便時而提著些豬肉,時而帶來幾升米,嬉笑著說這是給先生的“束脩(與‘修’同音)”,實則接濟還未能融入鄉里生活的秦時。
而這一切,都在祁寒的見證下發生著。
春秋轉瞬,寒來暑往,一轉眼,便是三年過去。
在祁寒感知之中分明只是一瞬間,但三年之內的點點滴滴就這樣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顯然對于牡丹魚片的烹飪來說,這些記憶都是不那么重要的,但又沒有完全跳過,而是讓祁寒產生一種時間感知上的錯覺,作為模糊化處理。
這樣神奇的狀況,和“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倒是有些相似。
三年后的秦時徹底融入了洞庭湖畔,他靠著自己在川菜館子里學來的一手川菜,在村里開了個小館子,鄉里湘人雖從未嘗到過川菜,但兩方菜肴都喜辣,還是有些共通之處的,加上這川菜在洞庭湖一帶罕有,他的生意倒也逐漸紅火了起來。
雖然賺了些錢,秦時卻從未想過搬離草廬,他默默將草廬推倒,請村里的挖井人砌了一口井,蓋了一棟廳井式的木屋,牡丹笑話他賺了錢還不搬去寬敞地兒,他也只是笑著說這里住習慣了,舍不得走。
只有祁寒知道他的秘密。
他舍不得的不是這里,是這里的人。
每一次站在牡丹面前,祁寒都能清晰感受到這個臉色平靜仿佛一切都不在意的少年,心跳得有多快。
而牡丹依舊和三年前一般天真爛漫,十八九歲的年紀,少女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身形長開之后更顯窈窕曼妙,成了十里八鄉有名的美女,求娶媒人從村頭排到村尾,還得再繞上個來回。
她自幼父母病故,倒也無需憂慮父母之命,每有媒人上門說親,也只客套一陣,說著暫不想嫁,一來二去,媒人來得便少了,不過村里說閑話的卻多了起來。
一說,便是她與那姓秦的外鄉人不清不楚。
這第二說,便是她生的妖媚,每日竟與魚說話,怕不是個妖怪變的。
是的,借著秦時的眼睛觀察這位與秦時朝夕相處,名字更是與牡丹魚片頗有關聯的少女,祁寒很快發現了少女與他人不同之處。
每次前去洞庭湖邊浣洗衣物時,她都會在洗干凈衣物之后抱膝坐在湖畔,逗弄投喂一會兒那湖中的魚兒,自顧自地與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