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寬敞、帶著些許光亮的裝甲車內。
一位身穿軍裝,看上去軍銜頗高的軍人看向少女,平靜的說道。
“皇女殿下,特古拉先生。
敵人的應該還在幾十公里外,按照敵人的行軍速度,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討論。
正如你們所想的那樣,時鐘城沒有任何的支援,皇城出現了叛徒,我們的消息并未能傳遞過去。
我們已經被敵人的魔導獸鎖定,五十公里內,經過鷹眼術的加成,他們幾乎可以打到這座城市的任何一個角落。
兩千公里的逃亡,我們已經損失了一切與之對抗的力量。
同樣的,我們的退路已經被封閉,除非步行進入時鐘城的城市小巷。
但時鐘城的小巷,本身就是為了應對戰爭而建立的,故意建立的錯綜復雜,狹小難行。
在迷霧籠罩下更是詭異無比,不是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行走。
在我們走出這些小巷之前,我們一定會是先被他們的鷹眼術發現的。
就算走出小巷,最近的信的過的軍隊駐扎在三十公里之外。
失去了車輛的我們,根本毫無逃離的可能。”
他面對著兩人,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兩千公里的逃亡已經到了盡頭,我等帝國軍人,在入伍立下誓言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升至天國的準備。
但是,您的性命,卻事關我們整個帝國的未來。”
他低下了頭,聲音低沉。
“向敵人投降是無法忍受的屈辱,但是,為了整個帝國的未來,尊嚴并非不可放棄。
敵人并未將這一發光炮射向車隊,說明他們想要的,是活捉您,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屆時,我將以自己的鮮血,洗刷這恥辱。”
他們口中的皇女穿著一件黑色的雨衣,防風的效果可以讓她在這寒冷的地界盡量的保持著溫暖,但即使如此,雨衣也依舊難以掩蓋那空谷幽蘭的特殊氣質。
整個車廂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皇女眼神依舊,平靜無波,好像是櫥柜里永遠不變、青春永駐的模特一樣。
“請抬起頭來,騎士。”
軍人抬起頭。
皇女柔和的聲音響起,那如初春第一場春雨一般的聲音,帶著一股強大的韌性。
“自帝國分裂以來,戰爭,已經持續了一百年了。
我們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機,永夜余孽的軍隊在基鐸帝國的土地上肆虐。
一座又一座的城市化為廢墟,一支又一支的的軍隊被戰爭的洪流碾成了碎肉。
但我們從未畏懼過,我們每一個基鐸帝國人的骨子中,都刻畫著反抗與無畏。
正如數百年之前,獅心大帝率領著人民推翻了強大并且永生的永夜之王一樣。
騎士啊,近十年,你都在前線與敵人戰斗,對于帝國打過的戰爭應該都非常熟悉。
我問你,你聽過哪怕有一場戰爭,是以帝國的投降告終的嗎?”
軍人的身子一震,大量的血涌到了他的臉上,使他的臉頰因羞恥而漲紅。
他深深的低下頭,大聲道,“請原諒我的軟弱,殿下!”
“挺起你的胸膛,直視我!”
皇女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厲色。
軍人面色漲紅的抬起頭。
“騎士啊,兩千公里的逃亡,你所做一切,我皆看在眼中。
鮮血與鑲嵌在你胸骨上的子彈,都是你勛章上的裝飾。
無需感到羞愧,你,捍衛了王的尊嚴!”
“殿下.....”軍人感動的看著那女人。
“挺直你的脊梁,永遠不要讓它彎下,那亦是我帝國的脊梁!”
軍人握緊了拳頭,重重的錘了一下胸口,鏗鏘有力的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