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來到了嚴冬,但潞州衙署內卻是很暖和,不但里面燒著石炭,火焰正旺,而且人還很多。
人一多,人體散發的熱量就大,人們相互感覺到的溫度就高。
而衙署內之所以會人多,那當然是因為盧龍之地的戰事。
此時,一個帶著戲曲面具的男子,正手舞足蹈地唱著戲曲,態度十分忘我,絲毫不在乎堂下的眾多武將。
此人,便是晉王李克用親子,十三太保排行第二的李存勖。
李存勖在潞州這里已經呆了好幾年,長期和梁國軍隊作戰,為的就是守住潞州這個晉國門戶。
畢竟潞州是河東要道,是梁軍北上進擊太原的必要之地。
歌喉婉轉,一腔戲曲方唱罷,李存勖這時終于將面具摘下,扔給一旁侍候著的伶官鏡心魔。
摘下面具后的李存勖,露出了他英武的面龐。
不得不說,李存勖這個人確實比較英俊。只不過臉色略顯蒼白,會給人一種病態的感覺。
李存勖在府衙上面的長凳坐了下來,掃視場下諸將,說道:“朱溫逆賊出兵北伐盧龍的消息,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劉守光也派人向太原求救,諸位都是沙場名將,說說你們的想法。”
眾將議論紛紛,最終有一個武將上前道:“燕王父子,雖說由晉王所立,但他們臣事朱溫已有數年,歲輸重賂,此次向我求救,必有詐謀,愿世子勿允彼言!”
李存勖眉毛一皺,似乎有些不愉。
旁邊的伶官鏡心魔察言觀色,頓時站了出來。
他捻著蘭花指,娘里娘氣地指著在場諸將,喝道:“一群蠢才,若真的像你們所言,我晉國危矣!”
李存勖本是臥坐其上,聽到鏡心魔的話語,面色似有緩和。
他很快站起身,一展歌喉,用戲腔對著在場諸將唱著道:“爾等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試想那劉氏在唐,尚且叛服無常,已生異志,怎肯長為朱溫臣屬?今朱溫出兵掩襲盧龍、義昌兩鎮,劉守光救死不暇,我若不救,正墮朱溫計中,理應急速發兵,會同燕軍,共破朱氏,免得他踏平河朔,侵及河東!”
“殿下英明!”
鏡心魔立刻大聲鼓起了掌。他眼珠子轉了轉,又道:“只是晉王還在閉關,通文館又不在殿下手中,我們手中只有潞州之兵堪用,恐怕......”
“怕他作甚?”李存勖氣勢激昂。
“我軍只需襲擾梁軍后方,使其腹背受敵,自顧不暇,便足矣!傳令下去,糾集人馬,即刻出兵相惠二州,此戰不求克城破敵,意在擾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