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臣女雖然未畫紫氣,卻畫了真龍之氣;真龍現身,即是祥瑞紫氣;真龍過處,何愁甘霖不來。正是甘霖降臨,這才草木驚春,顯出勃勃生機。”章雅悠不卑不吭道。
當今的國母“哦”了一聲,繼而一笑。
“母后,這丫頭畫工精細是一方面,靈氣更勝一籌,這畫中有明黃身影閃過,想必是隱喻父皇。父皇既是真龍天子,這紫氣東來也說得通,真龍過處,雨從天降。正合了當前的時運,說不定是個好兆頭。”一個清朗的聲音道。
章雅悠不敢抬頭看,但是,此人稱呼皇后為“母后”,那必然是皇子的身份。
皇后笑道:“聽你這么說,還真是這么回事,那這幅畫倒是神來之筆了。你怎么一直低著頭?”
章雅悠聞言,抬頭甜甜一笑,道:“第一次進宮、第一次見皇后娘娘和各位貴人,不敢看。”眾人聽罷哈哈大笑。
“本宮之前聽孫銘說,你文章也是了得,特意保舉你進詠絮閣,今日見了你的畫作,可見你蕙質蘭心,當真有幾分才華。平身吧。”皇后道。
章雅悠起身后迅速用眼神掃了一眼眾人,除了監考官和皇后,只有李諶是她認識的,其余人都不曾見過,看裝扮都是人中龍鳳,想來都是皇室子弟。
她向李諶點點頭,報以微笑,也算是打過招呼了;這畫交了,皇后的問題也答了,章雅悠福了福身子請退,皇后也準了。
李諶笑道:“皇后娘娘,兒臣與章姑娘相識,也算是朋友,兒臣送送她。”
皇后突然來了興趣:“哦,通王和她相識?”
“正是,章姑娘善音律,兒臣也是聽過她的簫聲對她刮目相看,是以相識,今日才知原來她在丹青方面的造詣更勝一籌。”李諶微微一笑。
章雅悠暗自擔心: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李諶這番話用意何在?他又為何當眾提出要送她?
皇后笑道:“通王這是再次保舉她進詠絮閣嗎?本宮覺得都不用考了,直接給她一個免試名額豈不是好?”
“兒臣并無此意,斷不敢壞了皇后娘娘定的規矩。章姑娘若是考,憑本事也是進得了宮學。”李諶道,他不善笑,因為之前一直帶兵在外,所以,給人一種冷然之氣,說出來的話也會有生硬之感。
最后還是李諶送了章雅悠出宮門,路上遇見了一些同考的貴女,看她的目光有些異樣,這皇宮里看似規矩森嚴,但是,卻守不住任何秘密,想必皇后問話、通王夸贊的事情早就傳開了。
“王爺,我的馬車就在那里,請留步。今天感謝王爺美言。”章雅悠行了個禮,微微一笑。
李諶道:“你對本王倒是疏遠得很,可本王卻真心實意把你當朋友。”
章雅悠挑了挑眉,本來想嗆他兩句,這哪里是把她當朋友,是把她架在火上烤!通王非皇后娘娘親生,卻深受皇上寵信,早早封王,手握兵權,又有軍功在身,對當今的太子來說就是個威脅,他保舉的人,皇后娘娘豈會喜歡?
李諶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道:“以后你自會明白,宮學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也沒必要為了別人去那個地方隱忍幾年。”
章雅悠一愣,萬萬沒想到李諶會這么直白地和她這樣評價詠絮閣,她不是沒想過詠絮閣里的勾心斗角,也不是沒想過皇宮里的規矩和壓抑,但是,上一世沒考進宮學成了她無法忽視的遺憾,難得這輩子想學又學得進去,長孫氏又對她抱有期望,基于種種原因,她一門心思想考宮學,卻忘了一件事:自己真的想進宮學嗎?這輩子真的需要進宮學嗎?
“多謝王爺,我懂了。”章雅悠點頭道。她并不想和李諶走得太近,因為此人心思十分深沉,像是大海,深不見底,又是生在皇家,自是冷酷無情,當初她和李可柔那場冤家路窄的對峙就讓她看明白了一些事。
不想走得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