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看他在背后折騰了半天也沒束成一個發髻,心下有點著急,笑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容綏有些不舍地轉過身,道:“你的衣服怎么辦?不如,我把外袍脫給你,就說山里頭冷,倒也說得過去。”章雅悠的領口被撕爛了,有兩顆扣子也不見了,背后也都是泥土。
章雅悠簡單挽起一個發髻,道:“那你不冷嗎?”
容綏淡然一笑,道:“冰天雪地也凍不到我,這點你放心。”
穿上他的外袍,章雅悠瞬間被溫暖的感覺包圍,那外袍上還有他的氣味,那種淡淡的熏香,在這寂靜幽黑的山林里,傳遞出精致的氣息,不染塵埃,卻帶著人間煙火味,在她的腦海里存下一片記憶。
章雅悠閃亮了一雙眸子看向他,篝火映照著他那如玉如月的臉,半明半暗,隨著火苗一起跳動的是那撲面而來的美好,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他就像一塊上好的翡翠,明明質地通透,卻又讓人看不透,正是這份通透的美好和看不透的神秘,才讓人心意飛揚、情緒起伏。
容綏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問:“要不要吃東西?”
章雅悠笑道:“我們回去吧,帶頭狼回去,就說我因為爭強好勝,追著一頭狼到了深山里,后來迷路了,幸好你找了過來。”她整理了一下容綏的外袍,盡量把自己破損的衣服遮蔽起來。
容綏道:“好。”他很少拒絕章雅悠的要求,更不要說合理建議了,他是個溫和的人,但并非好說話到有求必應的狀態,甚至因為高冷和出塵,很多人根本不敢對他提任何要求,但章雅悠對他來說是個例外。
容綏牽過那匹白馬,笑道:“倒是通靈性了,要不是它,我還不能那么快找到你。我的馬在下面。”他順著微弱的痕跡追過來,在岔路口的時候,因為要上山,有一段山路,他就把馬放在下面了。
“一個朋友送的,老馬,但特別通人性。今天多虧了它。沒想到它竟然一路找過來了。”章雅悠拍著白馬的脖子,給它撓了撓身子。
“真的不要吃點東西?”容綏問。
章雅悠道:“可是沒有啊。”
容綏笑道:“你等等。”他一個飛身,片刻又飛了回來,笑道:“我前面就看到了,峭壁上長了一些仙人掌,都結了果子,酸酸甜甜的,你嘗嘗。我再去摘一些石耳和樹菇,我們烤著吃。”
章雅悠道:“可是,我怕……”
這軟軟糯糯、嬌嬌柔柔的聲音聽得容綏心里一動,笑道:“那我帶著你去。”他身形快如閃電,一瞬到了章雅悠身旁,不等她反應過來,摟著她的腰肢飛上了半空中。
這樣俊的輕功,讓章雅悠看了忍不住贊嘆,又擔心自己太重,累著他了,但是,離得這么近,她又不敢隨意說話,彼此的呼吸都聽得見,她甚至能感受到容綏有力的心跳。
容綏也不敢低頭看懷里的人兒,但能感受到她的手足無措,明明不好意思攀上來,但因為害怕這半空中飛來飛去的狀態,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腰身。
采了幾串樹菇,幾把石耳,還從崖縫里找到了兩顆靈芝,容綏放下章雅悠,又去挖了兩顆筍,這個季節正是吃筍的好時節,這時的筍又嫩又鮮又脆。
章雅悠也沒閑著,在周邊找了點樹葉、枯枝什么的,將篝火燒得旺旺的。
“我來時看見一處溪水,可以拿過去清洗一下。”容綏笑道,“跟我一起去。他外袍給了章雅悠,此刻穿著一身中衣,潔白的中衣因為挖筍,已經沾染了泥污。
“想不到你一個少莊主還會做這些事。”章雅悠笑道,心內是由衷地佩服,這樣的人不知比那些紈绔子弟好多少。
容綏笑道:“我自幼跟著父親走江湖歷練,這些自然要學的。”
章雅悠一邊啃著仙人掌果子,一邊吃著容綏烤好的靈芝,笑道:“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