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臨澤望了一眼窗外,沒有說話,仆固瑾瑜微微一嘆氣,又道:“她小小年紀都能試出你體內的余毒,說不定真有點本事,可能是天縱奇才,也可能背后有高人指點,不如讓她試試。明兒我就安排人送你去熙園。”
仆固臨澤還是沒有說話。
章雅悠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房翊,她很忙,自從回到長安,每天都有新奇的事情發生,基本不重樣,不是章雅恩給她制造事端,就是房翊從天而降給她“驚喜”,接連又遇見了很多新人;當然,房翊更忙,她也不想拿這些小事去煩他。
章家更忙,這兩日里里外外,張燈結彩,除了貼身伺候主子的侍從們,其余的仆人幾乎白天黑夜都在忙碌,因為章雅惠出嫁的日子到了。東苑的人,長孫氏不好調派,也怕過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所以,干脆不給他們派活,就算派活,也都是些粗陋簡單的活,緊著西苑和章老太太那邊的人使喚,又從前院調派了一些人手過來,雖然異常忙碌,但也應付得過來。
三房那邊,朱氏派了幾個得力的人手過來,出錢出力,相當熱情,顯然是要討好長孫氏,長孫氏以往也瞧不起朱氏,朱氏不過是富賈之女,在長孫氏眼中根本算不得世家,又嫁的是庶子,自然不能和她平起平坐,但這一次,長孫氏卻給了朱氏最好的回饋:把章家三房的地位待遇抬高到與大房等同。
朱氏之前多次被賀氏打壓,章雅思、章雅恩毫不掩飾地瞧不起自己兩個女兒,朱氏早就對賀氏恨之入骨,眼見著西苑如今占了上風,長孫氏開始掌權章家的后院,原有的格局被打破,她現在向長孫氏示好,不僅僅是爭取一個同盟者,也是借機向章家拓展自己的勢力范圍以及存在感。
長孫氏原本是瞧不上朱氏,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朱氏拿出了足夠的誠意,表面上的殷勤也十分到位;何況,她看透賀氏的真面目后,二人形同水火,就算她不差朱氏一個同盟,卻也擔心這二人攪合在一起暗中使壞。
說到底,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出嫁這一天,章雅惠三更天就起來了洗漱化妝了,等于一夜沒睡,章雅悠天蒙蒙亮的時候過來的,她來的時候章雅惠已經換好了嫁衣。
”三姐真美!能娶到三姐,孫將軍是有福氣的。”章雅悠笑道,“我給三姐準備了一些禮物,這是單子,三姐以后是要管家的,初來乍到,難免需要打點或恩威并重,這恩,總是離不開賞。”
章雅惠道:“你有心了。我出嫁,公中給的陪嫁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母親幫襯的,十里紅妝,的確是好看了,但這家底……到了你嫁人的時候還不知是什么光景。你這些體己還是自己留著吧,你現在用度規格比旁人都大,雖然有些進項,但也要開源節流。你這份心意姐姐領了,但東西,我萬萬不能要。”
章雅悠心里一暖,道:“你我姐妹,我就你這么一個親姐姐,你這般分彼此,就是見外了。”
“就因為我們是親姐妹,我才不能那么自私,只為自己著想。聽姐姐的話,把這些東西收好,錢財是身外之物,但是,沒有這些身外之物,很多時候我們是寸步難行。你沒見老太太對三房那邊的態度好了很多?這其中的原因不用我細說,你當能猜到。”
“你有經商的頭腦,也積累了人脈,我將來可能也會把一些體己交于你。我嫁人之后,你要多勸勸大哥,要多思進取。章文敖不是個好東西,你一定要好生提防。”章雅惠道。
章雅悠有些傷感,章雅惠嫁到陽江侯府多半也不是不稱意,明明是個新嫁娘,臉上卻沒有半分喜色。孫慶元性情冷硬,為人剛直,又整天與軍人打交道,長相也不過是中人之姿,已經走了兩位嫡妻,府中一眾嫡子女眾多,庶出的子女也有幾個,還有幾個小妾通房,章雅惠這繼室的日子是如何艱難,完全可以想象。
“三姐,好好的。我不知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