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披著狐裘風氅,和李設慢慢走著。
李設道:“你肯定想知道我為什么要去東宮那里等你,那你和我說說,你在東宮發生了什么?”
章雅悠想了想,除了莊露華臨走時匆忙交代的那句話,并未發現任何異常。
“你是不是從宮里聽到了什么風聲?”章雅悠反問。
李設停下來,低著頭看她,道:“你看你,肯定是聯想到房翊了,和他有關的事情,你都這么在意!”
“沒有的事,我只是覺得有些怪異罷了。我不了解太子,雖然見過幾次,每次他都是謙和有禮的,但我知道這只是表象。我今天進東宮,是良媛請我進去的,然后她匆匆忙忙送我走,臨走時她讓我快些離開東宮,說太子有異樣。”
“我本來還以為是這個良媛給你挖了個坑呢,看來我是冤枉好人了。”李設笑道。
章雅悠道:“到底是什么事,你這是要急死我。”她是真的著急了。
李設正色道:“我今天入宮見了陛下,陛下的身子不大好,臉色很差,我出門的時候聽見了太監的驚叫,應該是咳血了。”
皇帝的病情這么嚴重了嗎?如果皇帝駕崩,那太子就要繼位了,但繼位之前還有很多障礙需要掃清,房翊對他而言還有用處,還沒到兔死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地步。
“我出東宮的時候,一個小太監叫我回去,打著良媛的名義,但是,良媛才交代過我,不可能再讓我回去。”章雅悠道。
李設道:“那很可能是太子的意思,你若是落在他手里,方便他牽制房翊。”
“那還是發生了一些事……”章雅悠嘆道,帝王將相之間哪有什么真正的友情,信任已經是奢侈的東西。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最好的方式就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但是,李誦似乎高估了房翊對自己的在意,她相信李誦不會這么傻,上有幾位兄長虎視眈眈,下有肅王等人蠢蠢欲動,他能在太子的位置上穩坐,光靠皇后娘娘是不可能的。
那說明,在李誦看來,房翊已成為他不可控的利劍,雖然好用,但是,不可控就不能用,即便要用,那也要好好防著。房翊此番是借故離開京城,與仆固家的大軍匯合,到時尾大不掉,又遠在邊關……
“你想什么呢,眉頭越皺越緊,我喚了你兩聲都沒搭話?”李設問道,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章雅悠道:“沒想什么。你什么時候回金州?”
“我要把京里的局勢說給我父王聽,等他定奪。如果一切照舊的話,我出了正月再回都可以。”李設道,“你也快及笄了吧?怎么樣,要不要考慮一下威武帥氣的小爺啊?”
章雅悠笑道:“別鬧!”
“我什么時候和你鬧過啊!我一直都是認真的,再說,咱們兩個看上去其實挺般配的。”李設笑道。
章雅悠道:“我心里有人了。”
“不就是房翊嘛!他不適合你,你嫁給了他,肯定日子難過。再說,他和仆固瑾瑜之間有婚約,陛下也賜婚了。他千里迢迢地去湯州,可不就是追著未婚妻去的嗎?”
“你別亂說,他是做事去了。”章雅悠道。
李設道:“那什么事,能讓他去了這么久?而且,他專程辭官?”
章雅悠大吃一驚,沒想到房翊竟然辭官了,上次見面的時候并未聽他提起。
“這才知道吧?小傻子,還被蒙在鼓里呢。我和你說,別相信男人說什么,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男人那張嘴。房翊遠比你想象得要深沉。”李設道,他見章雅悠面色凝重,又笑道:“你也別擔心,不還是有小爺嘛,我是男人中的特例。雖然我也是李唐皇室的血脈,但是到了我們家這一支,都是情種,我祖父對老太妃鐘情,我父王與我母妃一輩子舉案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