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道:“我沒經驗……而且人家是向你報官,你是刺史,父母官啊?!?
鄭雨牧從懷里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桌子上,道:“呶,官??!你現在說你是刺史都可以。放心大膽地去做。你沒問題的?!?
“我已經一個月沒升堂了,上個月還有幾起案件,你正好一并處理了?!编嵱昴琳f完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你!你竟然使喚我!”章雅悠想跳腳,她好歹是個郡主,鄭雨牧不過是個刺史,竟然敢使喚她!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她急忙讓念兒取了一件莊重一些的衣服,拉著玉凌、念兒還有幾個京畿衛,就去了府衙。府衙門口已經站了一些老百姓。
“這是欣城郡主,快跪下行禮。”一個京畿衛喊道。
章雅悠在堂上坐定,看了看案上的卷宗,隨便拿了一本出來,問:“師爺何在?”
師爺是個白凈的中年人,也是遼陽本地人,在府衙做了十余年師爺,是個舉子,當年在本地頗有才名,雖家境貧寒,但一舉通過州里的秋闈考試,到鄭雨牧這里,他已經服侍過三任刺史。
“小人白平安給郡主請安。小人是這里的師爺?!蹦侵心耆说?。
章雅悠道:“這些裁決文書是你寫得?”
“正是小人。”
章雅悠道:“律法用對了,但是,卻沒考慮情理以及案件情節,何況,尚未過審,你如何知道這個中緣由、如果斷是非曲直?未審就定案,有草菅人命的嫌疑!”
一番話嚇得白平安急忙跪地,身子都顫抖了。
章雅悠道:“起來吧,等一下好生記錄?!?
第一個案子是宅基地的,因為過道問題,兩家打鬧了兩代人,因為戰亂和征兵,到現在兩家都只剩下婦孺了,這才沒打起來,于是對簿到公堂上了。
章雅悠看了狀子,又聽了雙方的陳述,已經明白這兩家矛盾爭議所在,一開始是為了宅基地,到后來變成了爭一口氣。
“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遠親不如好近鄰,讓他三尺又何妨?”章雅悠笑道,“不如各退一步,我讓人跟你們前去,在現在過道的中間位置劃線,回頭把你們的地契拿過來,我讓人在上面標注后加蓋印章。”
第二個案件是關于傷人的,惡斗在大唐那是重罪,除了賠償醫藥費用,輕則要受笞杖,重則要流放。
“你為何要傷人?”章雅悠問。
跪在堂下的是個中年漢子,高瘦、大骨架,一臉的老實巴交。
“他要對我女兒做禽獸的事情,把我女兒的衣服都扒了……我不過是欠他一些地租,收成不好,又連年征戰,不是不想還,是還不起,他逼上門了,前段時間才強迫過我老婆,現在又打我女兒的主意!”
中年漢子說著就抹眼淚。
章雅悠問那個被打的人,道:“王高遠是吧?他說得可屬實?”
王高遠一只胳膊正吊著繃帶,見章雅悠提問,道:“沒有的事情,他在撒謊!郡主,他就是個刁民,別聽他的!”
“啪!”章雅悠拍了一下驚堂木,道:“放肆!他是否為刁民,本郡主自有定斷!干擾本郡主升堂,我先定你一個滋事之罪!”
后來查清了,的確是這個叫王高遠的辱人妻女在先,那中年漢子才奮起毆打,章雅悠當即斷了那漢子無罪,又命人將王高遠押下去等候審判。
圍觀的百姓連連叫好,這王高遠仗著自己有錢,與官府的人又有些勾結,平時魚肉百姓的事情沒少做。
接著又審三個案子,均將事情查得明明白白,在依照律法的同時,又充分考慮案件情節,裁判的結果也是公正明了,這讓在場圍觀的百姓紛紛鼓掌稱贊。
章雅悠這邊在遼陽忙得不可開交,幽州的節度使卻陷入前所未有的沉悶。
節度使劉吉裹著黑色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