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章雅悠抬頭問道。
容綏鄭重地點頭,道:“真的。”
章雅悠道:“綏哥哥,你真的很好,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自己做得不好,辜負了你……”這是章雅悠的心里話,但她說不出口。
“我們都要開開心心的。”章雅悠道。
第二天,兩頰帶著紅紫、穿著鳳冠霞帔的文安公主被送上了花車,直接送往契丹領地。
“你以為你能笑到幾時?本宮這番去了契丹,不出一年,必要踏破遼陽城,取你狗命。”這是李頌兒臨上車之前,給章雅悠說得一句話。
送走李頌兒,章雅悠倒是過了幾天安穩舒心的日子,每天還有時間看看書、練練字,除此之外,還招呼了李設、容綏、鄭雨牧等人到郡主府打打牙祭。
然而,好景不長,容綏這邊因為接到萬劍山莊急報,而來和章雅悠告別。
“以后還回來嗎?”章雅悠問。
“這是什么傻問題,你應該問我什么時候回來。等忙完了就回來。容綺也想過來,到時帶著她一起。”容綏笑道,伸手將飄在章雅悠頭上的樹葉取下來。
章雅悠道:“江南繁華,不是這西北荒漠能比。只是……算了,那你什么時候回來?現在到處在打仗,回去的途中務必注意安全。”
“好。辦完事就回來。”容綏道,“我……我想……”
“嗯?你想什么?”
“我想抱抱你,可以嗎?”容綏小心翼翼地問道。
章雅悠沒有猶豫,直接抱緊了容綏,心里感慨的是:他身上的氣味真好聞。
容綏舍不得松手,還是章雅悠紅著臉退出了他的懷抱,道:“保重。”
“你也保重。”
接下來的中秋節,郡主府內只有章雅悠、李設、鄭雨牧三人。
“多吃點,這個月餅是紫燕親自做的,味道還可以。”章雅悠笑道。
李設道:“太甜了,不喜歡。”
鄭雨牧笑呵呵地拿過一塊月餅,道:“看起來不錯。現在局勢這么亂,今年還有月餅吃,不知明年是什么光景了,一定要吃,而且要多吃!”
章雅悠笑著給兩人倒了酒,道:“這話聽起來雖然喪氣,卻也是大實話。京城那邊想必你們也聽說了。”
老皇帝奄奄一息,聽說國喪用品都準備好了,肅王一路北上,已經打到淮南了。
李設道:“想不到咱們遼陽竟然成了一方凈土,說起來我臉上倍有面子,要不是小爺來了,哪能有這種局面呢!”
“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李將軍!在郡主大人面前,你還是低調點為好,你確實功不可沒,但是,論威信、論作用,郡主遠勝于你!”鄭雨牧撇撇嘴。
李設笑道:“瞧瞧,我這么一說,話匣子不就打開了?”
八月底,老皇帝駕崩。
老皇帝尸骨尚未入殮,李誦已經登上了九五之尊的位子,舉行了登基大典。
肅王李祥這邊打得更兇了,以往是“清君側”的名義,如今是“太子毒殺圣上,弒父奪位,逆臣賊子,不共戴天”。
按照李祥帶領的三十萬大軍勢如破竹的架勢,他不出月余就能打到洛陽,再攻入長安,但是他停留在了淮南,因為他忌憚一個人——通王李諶。
李諶手握重兵,原本是太子的勁敵,但是,李諶這幾年循規蹈矩,平定新羅戰亂后,交了一部分軍權給老皇帝,并入主都畿道,雖然他現在只有五萬兵馬,但是都畿道富庶,男丁充沛,加之他這兩年韜光養晦,到底手里有多少兵力,沒辦法估算。
而且,李諶威名在外,又在朝堂上享有盛譽,若是與他硬碰硬,恐怕李誦就要坐收漁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