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家的別院。
謝璋聽著下屬過來的稟報,心情凝重。
天黑了,還是有人認出胡三。
胡三是裴灝的人,怎么會突然出現在清風居?
此時青年換上了干凈的藏青色長衫,刮掉了胡子,剛洗的頭發披散,還在滴著水。他踏進來很是安靜,坐到謝璋身邊,自己動作倒了杯茶來喝。
謝璋問道:“堂哥。你明日要去望月樓嗎?”
“等一覺睡醒了再決定?!鼻嗄觌p眼還霧茫茫的,可能與剛沐浴有關,“清風居起火,會不會與他有關?若是和他有關系的話,明日說是談判,會不會是一場針對燕門高層的陷阱?!?
“有這個可能性的?!?
謝璋想到今晚的情況透著,“今晚很奇怪,胡三等人明明在清居風外面,見到暗衛也沒出手。如果是特意來捉你的,不可能這樣輕易過去。”
“那場火……起得太過巧合?!?
“等我們的人查過后再說?!?
謝璋一時間也不好判斷,只覺得這個行事作風,不像裴灝的。
青年又端起茶一口喝完,又拿起桌面上的點心吃起來,“關了這些天,再關下去我覺得自己會瘋掉。還好你放我出來了?!?
“堂哥,我建議你明天不要露面?!?
“為什么?”
“難怪你決定一輩子都待在燕門,不恢復原來的身份嗎?”
“這個……”他沒想過。
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再改變的話,青年心底很是迷茫。年幼的他為了活著,什么都干過。長大了,爬上了高位,便是過一天和尚敲一天的鐘。
謝璋說道:“堂哥,回家吧?!?
“讓我再想一想?!?
“現在是回來最好的時機。我父親很想見你。”謝璋忌憚裴灝。父親對堂哥很看重的,若是堂哥出事了,大伯最后的血脈就斷了,“只要你恢復了身份,便不必忌憚皇城司的調查?;食撬驹賴虖?,也不敢隨意捉拿功臣之后?!?
青年沉默了。
功臣之后嗎?
這榮耀,這代價,太大了……
謝璋本來不想這么快,可經過今晚他隱約察覺出不妙。起碼堂哥的安全問題,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穩妥。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一個晚上過去了。
京城的中秋節格外熱鬧。
家家戶戶掛上了紅燈籠,特別是街道上,節日的氣氛很濃。
一輛輕奢的馬車,駛過繁榮的街道。
今日不用上朝,裴灝自然不用去當值,因此一大清就坐著馬車去公主府。是了,今天世子爺破天荒沒有騎馬,特意坐著馬車去接人。
杜婉出來的時候,是一身少年的裝扮。
一把時興的折扇在手,還是從她便宜大哥的書房里找出來的。反正她不想再如上次和秦九出門那樣,隆重得沒了逛街的趣味。
換個男孩子的衣著,行動更方便一些。
裴灝心底很高興,面上還是嫌棄地說道:“好端端的,穿什么男孩子的衣服,四不像的?!?
“閉嘴吧你,管得這么寬,干嘛不去住海邊?!倍磐裱劢嵌紱]甩他,興沖沖地掀起窗簾子,津津有味地看著外面的街景。
裴灝真的閉嘴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不想跟她斗嘴。
大清早出城的富貴人家馬車不少。
估計九成以上跟他們一樣,去望月樓參加詩會的。
因此裴灝和杜婉的馬車,融入其中并不起眼。裴家的護衛和公主府的親衛,都換上了普通人的衣著,騎著馬跟在馬車后面。
杜婉起初還會看外面的風景。
看了一會兒,就看膩了。
杜婉這時又偷偷地瞅向裴灝,人家依舊是一身矜貴的世家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