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能聽到更多東西,杜婉沒去包廂,就坐到大堂里,聽說書先生說書,聽伶人唱小曲兒。
現在說書先生正說的,就是關于丞相府惡奴之事。
——“十年間,坑害上百條人命,……”
——“丞相府的主子,應該也不知道吧。”
——“若不是背后有丞相府撐腰,那些惡奴敢害人性命嗎?特別是那個大管家,光是他手中的命案就有十八起。”
——“這個我聽說了,其中還有一家十余口人,一夜被殺害了,家財都被那大管家侵占了,喪盡天良,連剛出世的孩子都沒放過。”
——“……”
杜婉剝著花生米吃著,一邊吃一邊聽八卦。
莊叢帶著幾個親衛坐在她身后的桌子,同樣點了幾樣小吃食,還要了一壺茶。
杜婉忽然說道:“上次蘇狀元的事,諸位可有聽說?”
——“這個我聽說了。”
——“前天還有學子圍在皇城司衙門,說要給他請命。”
——“皇上說他要留在牢里自證清白。”
——“大家相信他是清白嗎?”
杜婉跟著又插話,“沒出惡奴的事件前,我是相信的。現在嘛,嘿嘿。這不,能養出一兩個仗勢欺人的惡奴,這沒有什么。可養出一堆的人家,還能是個好的嗎?”
四周頓時一靜。
有人一拍大腿,“娘哩!還真是這個理兒!”
“蘇狀元被捉,是什么罪名呢?”有個人出聲詢問。
又有人高聲道:“這個事兒我知道,是與人販子有關。聽說郊外有一個養狗的莊子,里面關著很多小孩子。皇城司的人圍剿過后,把人都捉了,還當場捉到了蘇狀元。”
“敗類啊!”
“這不對,我聽說不是當場捉的,是在附近捉到的。”
“……他好端端的,去那附近做什么?”
“……”
莊叢一臉無語地看著自家主子在旁邊煽風點火。
堂堂郡主做這種丟份的事兒,她還做得樂滋滋的。
杜婉又坐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心滿意足地抓起一把炒花生,一邊吃一邊走出茶樓。
在茶樓大門前差點撞上了一人,是一個清雋秀雅的公子,他一襲雪白的長袍,纏枝玉帶裹著精瘦的腰身。
“郡主?”那公子脫口出生。
杜婉詫異,“你認識我?”
“見過郡主,草民曾有幸與郡主見過一面。”
“咦?”杜婉努力回想,還是沒有想起他是誰,“可能是太久了,想不起來你是誰。”
那公子垂眸輕笑,“草民喬青竹。”
“哦——”
杜婉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啊。你來這里——”
她指了指身后的四季樓。
喬青竹溫聲道:“四季樓的掌柜邀請我們戲班子三日后到樓里演出。草民過來是有一些事情,要跟掌柜相談的。”
“哦哦,到時本郡主一定捧場。”杜婉客氣地說了一句。
兩人客套了幾句,喬青竹便站到了一旁。
杜婉爽快地走了,還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卸下厚厚的妝容,還挺好看的。若是人在現代,正是她的菜。
走了一小段路,她又站定,回頭看了一眼。
茶樓門口早已經沒了喬青竹的身影,應該是進去了里面。
莊叢眼皮跳了跳,郡主不會像京城的那些大家閨秀,還學會捧戲子吧?
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杜婉倏地回頭,定定看著莊叢,“在想什么呢?”
“什么都沒想?”莊叢立馬回道。
杜婉秀眉一挑,“脫口就能撒謊,厲害喲,比我曾經厲害多了。”
這一點都不像贊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