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不住吏目的軟磨硬泡,陸言還是同意跟著一塊去了。
一方面禮部主管刻碑這類殯葬事宜,頂頭上司不好拒絕,畢竟還要在人家手底下混;另一方面則是源于對自身實力的自信。
如今他身負四十余載江湖氣外加幾斗浩然君子氣,更有無數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傍身,若是真遇上了什么邪門鬼祟的玩意,就算打不過,還是有信心跑路的。
摸了摸身后的布枕頭,枕中秘寶無數,陸言心中大安。
跟在吏目后邊,繞過七八座坊市,這才來到宮城區域,也叫內城區域。
雖說明面上叫宮城,人到這也算入宮,但實際上和真正的皇宮五鳳樓之內差得遠。
只不過不少皇宮貴族居住在此,加上六部的辦公機構落戶在內城,才有這么個說法。
陸言被吏目領著,來到禮部所在地,七彎八拐又是一通繞,這才來到一處清寒陰森的大院。
禮部下轄,殯葬司。
明明是大白天,可是被院門兩側的大柳樹那么一遮掩,陸言有一種半夜站在鬼門關的錯覺。
老話說,前不種桑,后不栽柳。這柳樹種在院子正門,能辟邪。
進了大院,布置能陽間許多,甚至還有假山花草,平添半分雅致。
“主簿大人,陸言帶到了!”
吏目帶著陸言直奔一座廂房,里面一名長須中年正在來回踱步,似是在思索什么。
見有人來,點了點頭,隨后吩咐道:“你先帶他下去歇著,給他講講一些注意事項,晚上干活!”
“遵命!”
吏目帶著陸言來到一處偏房,陸言一皺眉:“官爺,方才聽主簿大人的意思,這里頭還有什么門道?”
“唉,沒啥門道,就是當初那具河漂子,可邪啦!”
吏目一臉后怕地講述起來,陸言聽明白了,竟然是當初大運河釣上來的那位兩淮轉運使。
那時候兩淮轉運使的尸體被送去宋記冥行縫合,結果宋記冥行的老二皮匠離奇死亡。這些,陸言在刻碑的時候,都已經從生平中了解到,也是那時候,他和禮部的幾位吏目相識。
后來,這位轉運使的尸體又幾經人手,無一例外,這些負責縫尸的陰門人,都死了。
禮部和衙門查不出原因,心說邪性,那就湊合著下葬吧,先把碑一刻吧,結果沒想到刻碑的幾位也死了。
這么一來二去,京城各大冥鋪損失慘重啊,陰門人差不多快死完了。
甚至后來又把一位資格異常老的刻碑人請來,又請來了太醫院的一位老殮夫,都沒鎮住,倆老頭雙雙斃命。
這可把殯葬司的主簿急壞了,后來想起以前聽手下提到過一位手藝異常精湛的年輕刻碑人,這才派人把陸言找來,死馬當活馬醫,左右就是多死一個人的事。
至于縫尸的事,則是修書龍虎山天師道,讓一群專業驅邪的道士天師,給指了條路子,指了個人。
聽完吏目的敘述,陸言大概也能猜到縫尸的是誰了。
“總之,你先好好歇著,準備一番,這一遭你要是挺不過,咱倆也算是有些交情,上次咱昧了你十兩銀子,你放心,絕對用這錢給你找一處風水寶地埋了!”
喲,您還記著我那十兩銀子呢!
陸言看著吏目把胸口拍得啪啪響,有些哭笑不得,你咋那么確定我會死呢,不能盼點好嘛!
“得嘞,官爺,我死后就看您給我收尸嘍!”
......
夕陽西沉,夜晚,殯葬司。
“咚咚咚”
陸言從假寐中睜眼,打開門,跟著吏目來到一座矮屋前,早上見過的主簿也在。
“你先進去,切記不要亂動里面的東西,等會另外一個來了,再開工!”
聽著主簿的囑咐,陸言點點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