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燕京內城,柳府。
柳延山一早起來換上便服,用過早膳,提著魚竿、魚簍,出門去了。
垂釣的最好季節是春秋兩季,尤其是春天第二個月和中秋前后。
但老頭也愛冬釣,用他的話來說,冬釣,寒江臥雪,釣的是魚,瞧的是意境。
這不,昨天約了三兩好友,準備今天去冬釣。
他還去刻碑鋪找陸言來著,可惜大門緊閉,人沒在。
來到常去的易水河畔,遠遠就看到幾位老友已經到了,卻是沒有一人扎地下桿。
“老李頭,你愣著作甚,為何不下桿?”
柳延山好奇湊過去,卻見那李姓老者苦著個臉,朝易水一指:“老柳,不是我們愣著,你看看,這能下桿嗎?”
老頭看過去,嚯,昨天還見著流水潺潺呢,怎么這一夜之間就結冰了,京城還沒冷到凍住河流的程度吧?
柳延山走過去,拿著魚竿底下戳了戳冰面,梆硬,看來是真的凍實在了,冰窟窿都打不成。
再左右瞧瞧,冰面上還有劃痕,誰這么閑,如此堅實的冰層鑿出這么多劃痕,這得拿大砍刀砍吧?
“這......得嘞,幾位,是老柳我考慮不周,咱,咱換地方吧!”
柳延山無奈,只能換地方釣了,大運河上想來應該沒結冰,去那釣吧。
就在幾個老頭走后沒多久,平靜的易水河畔忽然傳來細碎的聲響,緊接著冰屑四濺,一頭漆黑的龐然大物從冰面跳出。
待到落在岸上,這才看清形貌,竟然是一頭巨大的烏龜!
只見兩邊龜眼繞了周圍一圈,見四下無人,龜身一滾,變為一名身形異常壯碩的扎須大漢。
大漢扭頭看向厚厚的冰面,又瞧見冰面上的劃痕串聯成為五個人族大字:把東西還我,臉色就變得異常難看。
前不久,他在水府點兵時,發現少了不少蟹將蝦兵魚卒,這一問也沒手下知情,但他本尊可是留了個心眼,悄悄記下了水府每一位手下的氣息,方便以后追蹤。
這種大量失蹤事件,肯定不會是一起兩起,只要以后還會發生,他就有信心憑借妖族靈敏的嗅覺,順藤摸瓜,找上兇手。
果不其然,五天前,一名魚卒失蹤,氣息從河中消失。
而就在前兩天,他從閉關沉睡中蘇醒,憑借著記憶中的氣息,一路追蹤,追進人族城池,最終來到了一間賣魚鋪子門前。
在那里,他果然發現了那名失蹤的魚卒,早已斷了氣,正靜靜地躺在一只木桶里。
關鍵是,這魚鋪掌柜顯然是一個區區凡人,怎么能釣上來修行多年的水府魚卒?
施法讓其吐露真話,果然,背后還有一位“先生”,自己的那些蝦兵蟹將魚卒,都是叫這個先生釣走了。
套出住址之后,他明著晃了一槍,但卻繞了一圈直奔那位先生的屋里,一進去,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這便是大漢昨天的意外收獲,一枚靈性尚存,但是被壓制的龍鱗!
結果就在昨晚,他閉關參修這枚龍鱗之時,這位仇家先生估計是找上門了,施了手段。
清晨出關,就聽手下匯報,昨晚莫名其妙冰封千里,凍死無數低階水族,甚至不少蝦兵都沒能扛過去。
想到此處,大漢冷哼一聲:“欺人太甚!”
隨后,他板著臉,大跨著步子朝京城走去,勢必要給對方顏色瞧瞧,好讓對方知道,易水水府不是好惹的!
......
“叫什么?”
“烏二爺。”
“嗯,記著,以后自報家門的時候把‘爺’字去了!下一個問題,從哪來?”
“易水水府。”
“......”
此時此刻,烏二爺心中憋屈得快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