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去瞧這一趟熱鬧,其實也不完全是出于好奇。
主要是前陣子,他給一個人刻了碑,那人是東南大營的一位將領,戰(zhàn)死沙場,手下的士兵把尸體帶回來了。
剛巧這陣子是冬天,尸體運輸不易腐爛,這位將領的父母又是京城一戶有錢有勢的世家,便想著把兒子的尸身運回京城下葬,落葉歸根。
這邊英雄回歸故鄉(xiāng),那邊的家族就拜托禮部殯葬司,以大規(guī)格的葬禮安葬。
那么自然而然,這刻碑的事宜,就落在陸言他這個殯葬司門面刻碑人的手上了。
從這位抗倭將領的生平中,陸言了解到,倭寇明明兵強馬壯,但卻在幾場戰(zhàn)役中打到一半突然撤退,讓人摸不著頭腦。
照理說,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故意撤退,背后必然有貓膩,但是朝廷這邊居然宣傳倭寇基本平定,與東瀛開始友好往來?
別人不清楚,但陸言通過多位戰(zhàn)死東南戰(zhàn)場的將領的生平了解得很清楚,倭寇平定,不可能的事!
至少閩州邊地的百姓,還處于倭寇折磨的水深火熱之中。
邊患未平,但朝廷京城這邊,卻掀起了所謂的東瀛風潮,又是養(yǎng)柴犬,又是看伏他。
這放在前世的藍星,這叫文化入侵,文化滲透。
這么一來,朱閑邀請自己去看伏他,他便欣然接受,順便去瞧瞧東瀛人又打算整什么幺蛾子。
......
到了地方,陸言才發(fā)現(xiàn),這東瀛人搞文化入侵的地方,竟然是在大運河的游船畫舫上。
幾個月前,這些游船畫舫鬧了一場大頭瘟,封了好久,這下疫情過去,又放出來了。
不僅放出來了,還不知怎么得,那些移動紅館都不見了,反倒成了倭人開窯子的地方。
進入畫舫內(nèi),一股與大宣迥異的建筑布置風格映入眼簾。
“那就是伏他?”
陸言眉頭一挑,運用啟明術,區(qū)區(qū)幾片薄衣根本擋不住他的視線,一覽無余。
嗯,果然和來的時候朱閑所說一樣,大棗與棍子并存,一體兩性,確實挺玄奇的。
男扮女裝他也不是沒見過,像是京城那些茶樓的男旦,個個都是小相公,但人家哪怕性取向變了,那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男人。
可這伏他,嗯,男女性征都有,讓陸言都有些凌亂,這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正想著,就聽見身旁的朱閑一笑:“不錯,老弟你是不知啊,這后面還有一出好戲來著呢!”
隨后,朱閑就給陸言說了這伏他背后的秘聞。
說是當初東瀛使臣把這個伏他帶來大宣,在招待宴會上令其跳舞,雖說歷皇和幾位皇子王爺不感興趣,但卻被一些眼尖的權臣看出來了,有男性特征。
所謂有需求就有市場,這男同一多,就有東瀛的商人需求,從東瀛本土引進不少這種伏他,供這些老爺包新型兔兒爺。
用朱閑的話來說,他來這家游船畫舫,還算好的,起碼算是個清館,這里的伏他基本也是,賣藝不賣身。
“怎么著,想不想去紅館,我?guī)氵^去?”
“別了別了!”
要是正兒八經(jīng)的女人,陸言可能還有幾分興趣,但一想到對方不男不女,他就不禁泛起一陣惡寒。
......
“櫻花啊,櫻花啊,陽春三月晴空下......”
這些倭人館子,為了迎合大宣諸人的需求,甚至還讓這些賣藝的伏他學習了大宣本土的語言。
陸言瞧著臺上歌舞陣陣,卻絲毫提不起興致,閑了四下張望,忽然瞥見一旁,一群青衫文士圍坐一團,似乎是在搞飛花令。
這玩意陸言當初去杭州府也和人玩過,但是這次聽到的,似乎和飛花令有些不一樣。
“那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