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大了一時嘴瓢,慫恿他登門提親。
第二天,他真的登門提親了。
那時他總穿普通的麻布白衣,看起來只是個窮酸的寒門子弟。
她看不上他的出身,也不是真心愛他,便推說她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結果他竟然請人傳話,想陪她最后一程。
那時她性格惡劣高傲,便直言道——
“我家名門望族世代簪纓,郎君恐怕高攀不上。”
鄙視了一番,就把他踹了。
不僅踹得干脆,還轉頭就和貴族小郎君定了親。
裴道珠一向知道自己不是個好姑娘。
只是今日,被前任撞見自己如此狼狽,而這前任還一副貴不可攀的模樣,令她十分不自在。
她心性高傲小氣,見不得前任比自己過得好。
她掃了眼蕭衡不俗的穿戴:“你怎么會在這里?”
隨從驕傲道:“我家主子乃是蕭家九郎,這是他的家,他當然會在這里啦!”
蕭家九郎……
裴道珠僵住。
蕭家九郎,名門之后,才冠今古,風神秀徹,富可敵國,深得天子器重,是建康城里最有前途的郎君!
蕭玄策,蕭家……
是了,他的容止皆是上品,也只有名門蕭家才能養出這樣的郎君。
說來也巧,她阿翁為她訂下的未婚夫,也是蕭家的郎君,卻只是蕭家二房的庶長子,算起輩分,還要稱呼蕭玄策一聲九阿叔。
裴道珠心在滴血。
她竟然錯把珍珠當魚目,就那么給扔了!
只是……
少女心里的小算盤打得飛快。
只是當初蕭家九郎也曾登門求娶她,想來是十分愛慕她的。
如果能和他舊情復燃并嫁給他,她還愁什么銀錢,她就是整個南國最令人艷羨的頂級世家小貴婦!
重新顯赫的家族,花不完的金銀珠寶,穿不完的綾羅綢緞,同齡女郎羨慕妒忌又迫不得已的諂媚恭維……
那個眼高于頂難伺候的前未婚夫,甚至還得喚她小嬸嬸。
裴道珠算計完,笑了。
然而她面上卻紅著眼眶,格外悲傷:“玄策哥哥,你竟然故意對我隱瞞身世。你可知我父親當初見你出身寒門,于是拿你的前途逼迫我嫁給別人?我愛你入骨,無奈之下才答應了那門親事……可是直到如今,我其實仍舊只愛玄策哥哥一人!”
隨從驚呆了。
他連忙道:“這位小娘子,我家主子十六歲就外出周游郡國,這兩天才返回建康,什么時候認識的你?又什么時候說要娶你?你可不能訛人呀!”
裴道珠望向蕭衡,他也正面露思量,像是當真不認識她。
她絞著香帕,也就是去年的事,他怎么就不認了呢?
是怨恨她薄情嗎?
是了,她和他的侄兒定親,他肯定十分難過,說不定還曾為了她酩酊大醉生不如死。
她得想辦法挽回他的權勢和錢財——
哦不,是挽回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