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顧嫻遠去,輕輕嘆息。
嬤嬤遲疑:“那些銀票……”
“都是沈霽從戰場上寄回來的。”司馬寶妝輕聲,“他得知裴家敗落,怕嫻兒過得不好,每年都會寄俸祿給她傍身用……本宮若是明說,嫻兒肯定不收,因此才要騙她。”
“殿下用心良苦。”
顧嫻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里。
司馬寶妝眼底的柔情,也盡數消散。
她冷淡道:“昨夜怎么回事?崔凌人為何沒有扮花神?”
嬤嬤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又道:“如今凌人姑娘正在府里哭鬧,非要朝廷重新舉辦一場花神宴才肯罷休。”
“誰給她的臉……”
司馬寶妝輕啐。
她又去了一趟佛堂,深深看了眼那座牌位,才親手鎖上佛堂的門。
她轉身,面無表情:“回崔府。”
……
烏衣巷。
一騎純黑駿馬,停在裴府前。
蕭衡翻身下馬,又扶著裴道珠下馬。
少女整理了一番衣裙,態度客氣而疏遠:“多謝相送。”
她正要進府,蕭衡牽著韁繩,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裴道珠抿了抿小嘴。
她現在,是一刻也不想見到這個狗男人。
她果斷拒絕:“寒舍簡陋,招待不起——”
“喲!”
裴府大門忽然從里面推開。
裴禮之拎著酒壇子,瞅見蕭衡和裴道珠,頓時兩眼放光:“你們倆這是……哦,我知道了,定然是九爺替我們尋回了女兒!多謝九爺,多謝九爺!”
他連連稱謝,姿態諂媚。
裴道珠蹙了蹙眉:“父親——”
蕭衡微笑:“奔波了一宿,頗有些勞累,可否進去吃杯茶?”
裴道珠咬牙,眼刀子刷刷刷地甩向蕭衡。
蕭衡視而不見。
裴禮之早已喜上眉梢,連忙抬手作請:“自然!九爺這邊請!九爺若是得空,中午就別走了,留下來吃頓便飯吧?”
“父親!”
裴道珠落在最后,不甘心地跺了跺腳,只得無可奈何地跟上。
裴府簡陋。
蕭衡端坐在廳堂,看顧嫻和裴道珠說話。
裴家還有一位姨娘,也圍在裴道珠身邊噓寒問暖,兩個年幼的庶女“姐姐長”“姐姐短”,送裴道珠新摘的花兒,絲毫沒有別家后宅的明爭暗斗。
只有裴禮之例外。
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女兒昨夜經歷了什么,很有閑情逸致地弄來了一碟花生米和一壇酒。
見妻女還在那里說話,裴禮之罵道:“可是眼瞎,看不見家里來了貴客?趕緊去買菜做飯,別叫貴客餓了肚子!”
午膳是顧嫻和康姨娘做的。
因著蕭衡的到來,還特意買了一只老母雞燉湯。
一家人圍坐在食案旁。
裴禮之扯了兩個雞腿,一個放到蕭衡碗里,一個放到自己碗里,高興道:“賤內手藝還不錯,九爺嘗嘗!”
蕭衡看了眼自己碗里的雞腿,抬眼望向對面。
裴道珠扯下兩個雞翅分給幼妹。
安撫好幼妹,她熟稔地夾起一根雞脖子放進了自己的碗里。
她彎著眉眼,吃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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