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世家聯合起來,那也是蕭家無法抗衡的。
裴道珠擔憂了片刻,見蕭衡氣定神閑并不著急,于是猜想他有別的主意。
她好奇:“你打算怎么辦?”
蕭衡替她別起一縷散落的鬢發。
他長睫低垂,襯得丹鳳眼漆黑如深淵。
他道:“朝廷不想出兵,那就逼他迎戰。”
裴道珠沒聽懂。
蕭衡收回手,低頭吃茶。
顯然,是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談了。
裴道珠懷著眷戀,深深看了他一眼,便也起身:“這段時間承蒙你照顧,多謝。”
從前是她認錯了人,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
只要這廝不來招惹她,她便可以將這段時間的種種經歷,當做大夢一場。
從今往后,他仍是高高在上的蕭家九郎。
而她,她繼續做那個愛慕虛榮趨炎附勢的裴家道珠。
再無交集。
蕭衡目送她離開,總覺哪里不對。
明明前兩天還如膠似漆,一口一個“玄策哥哥”,怎的今日離別,她反而變得如此疏離?
大約是舍不得他,害怕說得越多越忍不住想哭的緣故吧?
畢竟,女孩兒總是容易傷感的。
蕭衡想著,揉了揉宿醉發悶的額頭,吩咐婢女去熬一碗醒酒湯。
裴道珠跨出門檻。
宿月喜氣洋洋,朝她福了一禮:“裴姑娘一路走好,恕不遠送。”
裴道珠輕笑,懶得與她計較。
憑宿月的容色和才華,蕭衡根本看不上她。
后院里,不自量力妄圖爭寵的女子,下場一般都很凄慘。
她步出望北居的時候,又有少女等候在院門前。
乃是姨娘崔柚。
崔柚高興的什么似的,笑得合不攏嘴:“還以為裴姑娘多受九爺寵愛,沒想到也不過如此。怎的,你要走了,九爺連挽留都不曾?真可憐吶!”
裴道珠也笑。
她如今薄有錢財,只等著置辦宅院,不稀罕再跟蕭衡演你儂我儂的戲碼。
分明是她不想留,怎的就成了蕭衡不挽留?
她無意做口舌之爭,把玩著折扇,柔聲道:“崔姨娘才是最受九爺寵愛的那個,我怎敢與你爭?縱然是伺候九爺多年的宿月,也比不過崔姨娘在九爺心中的分量呢。”
崔柚愣了愣:“宿月?”
裴道珠像是說錯了話,急忙用折扇掩住小嘴。
她無辜地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檐下繡花的婢女,才匆匆離開望北居。
崔柚咬牙切齒,雙眼猶如斗雞:“宿月?哪個宿月?”
婢女提醒:“就是上回向姨娘通風報信,說裴道珠與九爺有染的那個丫鬟。”
崔柚恍然,冷笑:“我就說她一個婢女也敢打扮得花枝招展,原是為了勾搭男人!小賤蹄子,給我等著!”
不理會這些女人的爭斗,裴道珠已經翩然遠去。
少女穿一襲潔白的羅襦裙,姿態高潔嬌美,宛如不染塵埃的神女。
只唇角溫柔翹起,似是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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