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好不過,即使不成,往她身上潑臟水也是不錯的。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計劃進行。
可偏偏……
裴道珠竟然洗脫了冤屈!
甚至,甚至還告訴她,她在小竹屋里遺失了一枚耳墜!
顧燕婉摸了摸耳珠。
她的首飾太多了,她早已忘記那天戴的是哪對耳墜。
這兩天吩咐侍女仔細收揀查看,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丟過耳墜。
那些話,不過是裴道珠恐嚇她罷了!
她猛然攥緊窗欞。
裴道珠故意戲弄她,害她寢食難安,她不報復回去,就不叫顧燕婉!
她眼神冷酷,喚來侍女,低聲耳語了幾句。
秦淮河畔。
裴道珠和枕星吃完櫻桃酥酪,沿著河水散步。
走到一處拱橋上,但見江南煙柳畫橋,兩岸參差人家,幾只大雁沿川流不息的秦淮河一路往東,自是美景如畫。
裴道珠手搭涼棚,極目遠眺。
她喜歡河畔的酒樓商鋪,很想買一座樓閣做生意,可惜這等寸土寸金的絕佳位置,房屋主人根本舍不得賣。
正凝神細思時,背后忽然有人重重撞了她一下!
拱橋的美人靠十分低矮,裴道珠始料未及,如落花般墜進了秦淮河!
“女郎!”
枕星驚呼。
她來不及抓住裴道珠的衣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卷進水流里。
她心急如焚,向路人求救,有好心人跳水救人,可前幾日下了暴雨,河水暴漲,河底水流湍急,根本找不到裴道珠的蹤影。
枕星急哭了,拔腿往裴家跑。
跑到一半,想起顧嫻和康姨娘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樣,知道怕是指望不上她們,于是一咬牙一跺腳,雇了輛馬車,直奔金梁園去找蕭衡了。
高樓雅座。
顧燕婉欣賞著這一切,心滿意足地飲了半盞酒。
就在枕星去求蕭衡時,淮河上。
一艘精致的畫舫徐徐穿過河流。
低垂的珠簾底下,隱隱綽綽露出女子華貴清艷的裙裾。
裴道珠已是換了身干凈的深青色羅襦裙。
她拿毛巾細細絞干頭發,軟聲道:“不幸落水,多虧鄭姐姐相救。大恩不言謝,改日,請鄭姐姐吃酒。”
與她相對而坐的,正是鄭翡。
鄭翡低頭研究棋譜,嗓音略顯清冷:“租了畫舫欣賞河景,恰巧路過,順帶救了你。舉手之勞,何談言謝?”
少女渾身書卷氣,說起話來總是淡淡的,似乎不怎么喜歡與人交際。
裴道珠微笑:“鄭姐姐幾時回洛陽?我在江南出生,從未見過故都的山水,鄭姐姐回去以后,定要幫我多看幾眼?!?
鄭翡頓了頓,輕聲道:“除了你,建康城的女孩兒里面,還有其他人惦記洛陽的山水嗎?還有其他人記得,淪陷在異族鐵騎下的疆土和百姓嗎?”
裴道珠沉默。
自然是沒有人記得的。
若非前世夢境,如今的她大約也正過著醉生夢死不知今夕何夕的日子……
鄭翡嘲諷般笑了一下,往船尾走去。
隨著她起身,她的寬袖里遺落了一枝白山茶。
山茶花枝上,系著花草紙。
紙上言語,裴道珠熟悉至極。
她的瞳孔驟然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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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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