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星被驚嚇到,慌忙后退兩步。
裴道珠捧著燕窩羹,好奇地往那邊走:“怎么了?”
“您別過來!”枕星連忙擋在她面前,小臉仍是蒼白的,“這里有具尸體……”
尸體……
裴道珠的心咯噔一下。
她放下燕窩羹,不顧枕星的阻攔,仍舊湊上前去查看。
撥開花枝和裙衫,這人大約是被溺死的,映入眼簾的面容在水中浸泡過一段時間,看起來慘白灰敗又略顯浮腫,可裴道珠仍舊熟悉至極。
她不敢置信地呢喃:“韋,韋朝露?”
韋朝露……
昨兒還好好的在她面前耀武揚威,今兒怎么會突然死掉?!
是誰殺了她?
不過頃刻之間,裴道珠就想起了崔凌人和薛小滿她們的死。
她面色凝重,仔細翻開周圍的落花瓣,果然在尸體不遠處找到了一枝白山茶。
她拾起白山茶細細凝視:“是花神教的人干的。”
“花神教……他們怎么又來了?”枕星有些慌亂,“前院還在舉辦螃蟹宴呢,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不奴婢去通知將軍和客人他們,姑娘您與奴婢一道,奴婢怕兇手沒走遠,此地仍舊危險……”
她說著,站起身就要走。
裴道珠一把拽住她。
她緊緊盯著韋朝露,嬌艷的小臉平靜得可怕。
她低聲:“不可向任何人透露,韋朝露死在了將軍府。”
枕星的瞳孔微微縮小:“姑娘這是何意?”
“她這段時間寄住將軍府,若是死在這里,無論兇手是不是花神教,裴云惜最后都會找將軍府的麻煩,她畢竟是如此蠻不講理的人。”裴道珠咬了咬牙,“得把她送出去。”
枕星驚呆了:“這,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阿娘才過上幾天安穩日子,我不會讓任何人破壞這個家。”裴道珠捋起寬袖親自上陣,“你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快過來幫忙,把她的尸體從后門弄出去。”
枕星咽了咽口水。
她一貫知道她家姑娘膽識過人,卻沒想到,居然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然而她家姑娘做的決定,必定都是對的。
她沒有遲疑,立刻上前幫忙。
將軍府后門,正對著一條偏僻的小巷。
小巷盡頭,就是秦淮河畔。
主仆倆把韋朝露的尸體放在河邊蘆葦林中,枕星擰巴著小臉:“如此就可以了嗎?會不會被人發現?”
裴道珠的額角滿是細密汗珠。
她盯著韋朝露,神情有些恍惚。
她還記得當初和表姐一起,乘坐長檐車去金梁園小住的情景。
這才過去多久,當初在金梁園里相聚的姑娘們死的死散的散,十大世家的嫡長女,竟然死了四個……
總覺得,自己也身處那張恐怖的迷網之中。
她正出神,一道人影出現在不遠處。
他不知跟了主仆倆多久,唇角還噙著一絲饒有興味的笑容。
懷間的麈尾,危險地輕輕甩動。
他踏著素履正要上前,另一道人影突然出現。
“道珠妹妹……”
蕭榮怔怔的:“你這是在做什么?”
道袍人影蹙了蹙眉。
似是不方便再動手,他悄然消失在原地。
裴道珠被蕭榮的突然出現驚了驚,下意識后退兩步:“蕭榮?”
“我剛剛在將軍府后花園,瞧見你和侍女把韋朝露一路拖到了這里……韋朝露她……”蕭榮臉色凝重,“她死了?!”
裴道珠暗道麻煩。
給誰看見不好,偏偏給蕭榮看見了……
她故意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解釋道:“榮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