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她。
然而人都上門了,她自然沒有避而不見的道理,否則對方還要以為她露怯呢。
她放下禮賬:“請去花廳吧?!?
花廳。
崔柚等了兩刻鐘,才見裴道珠姍姍來遲。
她滿心不悅,然而面上卻只能保持友善,起身福了一禮:“數月不見,原以為和你再無交集,沒成想,你竟然又回到郡公的身邊,甚至還成了正室夫人……我到底小瞧你了。”
裴道珠優雅落座:“你今日過來,就是為了說這種毫無意義的話?”
崔柚撇了撇嘴:“自然是來敬茶的。”
妾侍要向正室夫人敬茶。
這點子規矩,崔柚還是明白的。
只是裴道珠從前曾和她平起平坐,如今驟然壓了她一頭,令她委實不爽快。
侍女已經眼明手快地斟了熱茶。
崔柚端起茶,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倒在裴道珠跟前:“請夫人喝茶?!?
裴道珠挑了挑柳葉眉。
驕傲如崔柚,怎會甘心如此?
縱然是規矩,她也是萬萬不可能遵守的。
她接過茶盞。
茶是她的侍女斟的,不會有任何問題。
她飲了小口,崔柚才扶著自家侍女的手站起身,坐回了原位。
崔柚又從自家侍女手上接過木匣。
木匣通體漆黑,雕刻著繁復的花紋,瞧著十分精致。
她蹙了蹙眉,遲疑:“這匣子里……是梅花糕,我娘家送來的,只崔家特制,別家的廚子都做不出這個味兒……我尋思著這趟過來見你,總得送點什么……你嘗嘗這花糕也好……”
她越往后說,聲音越小。
仿佛送糕點,是見不得人的事兒似的。
裴道珠盯著她,心底泛起古怪。
她示意枕星接過那只木匣子。
枕星朝崔柚伸出手,然后崔柚死死抱著木匣子,卻又不肯給了。
枕星拽不動,又好氣又無奈:“崔姨娘可是舍不得給?若是舍不得,那就算了,我家夫人也不稀罕吃你的梅花糕。”
“我——”
崔柚欲語還休。
她望了眼一臉疑惑地裴道珠,咬了咬牙,臉色逐漸變的蒼白。
到底沒肯把木匣子交給枕星,她“嗖”地拽回那只木匣子,匆匆站起身道:“這份見面禮輕了,我回頭換一件貴重的禮物,再給你送來!”
說完,抱著木匣子,帶上侍女,逃命似的小跑出去。
枕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就是一盒梅花糕,怎的小氣成這副模樣?若是舍不得,一開始就別拿出來呀,怪叫人生氣的!”
裴道珠歪了歪頭。
她目送崔柚消失在視野里,心頭古怪更甚。
須臾,她招來枕星,附耳低語:“你去她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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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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