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進了顧燕婉的眼睛,逐漸化作溫潤的水珠,順著她蒼白憔悴的面頰緩緩滾落。
若是有重來的機會,那么愛慕虛榮的她,那么蠢笨無知的她,一定也還是會選擇同樣的路。
她真傻……
黑衣殺手面無表情地盯著逐漸沒了氣息的女人,她臨死前的表情又哭又笑,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低頭擦干凈刀刃,從懷袖里取出火折子,隨手扔到床榻上。
很快,火勢綿綿而起,逐漸染紅了整座繡樓。
黑衣殺手從窗口掠出,直奔遠處的院落。
已是深夜,院落里只零星點著幾盞燈。
他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寢屋,恭敬地站在重重帳帷外面,低聲向帳中的郎君稟報了顧燕婉那邊的情況。
蕭衡側(cè)臥著,垂眸凝視懷里熟睡的少女。
她穿牙白寢衣,鴉青長發(fā)鋪散在枕間,即便不施粉黛,那張小臉也仍舊美的驚心動魄,像是天底下所有少年幻想入夢的神女。
屋外風(fēng)雪肆虐,而她在他帳中睡得安穩(wěn),這就很好。
他低聲:“退下。”
黑衣殺手退下后,蕭衡親了親裴道珠的眉心。
“與其在請大夫一事上做手腳,倒不如直接殺了她來的爽快。小騙子,這才是斬草除根……與我作對時也算心狠,怎么對付起顧燕婉,就這么心軟呢?”
他怨怪著,丹鳳眼底卻盡是寵溺。
次日。
裴道珠一夜好夢,清晨洗漱時,才從枕星口中得知顧燕婉沒了的消息。
枕星眼睛睜得圓啾啾,激動的水盆都要端不穩(wěn)了:“……大早上的,原是不該跟夫人說這種晦氣的消息,只是事關(guān)重大,夫人定然是想要知道的!聽說是半夜?fàn)T臺倒了,以致繡樓失火,她被燒的骨頭都沒剩幾根,別提有多嚇人了!”
裴道珠捧著溫?zé)岬氖峙粒杂行┏錾瘛?
死了?
顧燕婉就這么……
死了?
直到坐到妝鏡臺前,她仍舊沒能緩過神。
“我近日練習(xí)了幾次描眉,頗有些心得,我替你描眉?”
清潤的聲音由遠而近。
裴道珠抬頭望去。
蕭衡卷起珠簾。
他已經(jīng)練完了幾套刀法,甚至都重新沐浴更衣過了,此時一身清爽地走來,鶴綾袍更襯得郎君清逸脫俗,笑起來時溫潤如玉,很是令她心動。
她定了定神:“你今日心情不錯。”
蕭衡反問:“怎么,你心情不好?”
“倒也沒有……”裴道珠看著他拿起螺黛,突然壓低聲音,“顧燕婉昨夜沒了……是你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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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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