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便不會怕了……
鳳瑾將小玄子揣到身前,一只手拉著兜帽,一只手緊緊的攬著謝玄的脖子。
謝玄走得很穩(wěn),她完全沒有行走于懸崖之上的緊張感。
大致行進(jìn)到索橋中間的時候,她忍不住開了口。
“謝玄,如果這橋突然斷了,你會怎樣?”
謝玄的腳步停頓了一瞬,繼續(xù)朝前邁去。
“如果斷了,我愿成為陛下的借力點。陛下武功高強,這百米的距離與陛下而言,不過是一躍就能過去的距離?!?
淵底的風(fēng)很大,將謝玄的話語吹得支離破碎。
緊靠于他脖間的鳳瑾,還是聽清了,心里再一次震驚于她曾經(jīng)高強的武功,觸動于謝玄可以為她而死的深情厚誼。
“謝玄,沒有你,朕過不去的。”
鳳瑾將微翻的左手收起,沮喪又悲傷的說道。
最終,橋沒有斷,他們安然無恙的到了對岸。
回去的路比來時好走許多,縱然風(fēng)雪不變,卻因鳳瑾身體好轉(zhuǎn),讓謝玄有了一往無前的底氣。
走了一段時間,大致穿過了兩個山坳,鳳瑾伸手將兜帽揭了一半,回頭望著那逐漸隱匿于風(fēng)雪中的藥王谷。
她愣愣的望了許久,雙眼開始變得酸澀。
“謝玄,你怎么不問朕?”
她吸了口氣,失魂落魄的將目光收了回來,無神的盯著地上松軟的白雪。
謝玄低著頭,神色黯然,用踩雪的咯吱聲代替他回應(yīng)著鳳瑾。
鳳瑾搭在他肩上的手稍微回收,在他的胸口敲了一下,再次問道:
“你都不好奇朕為何會認(rèn)識沈毅?”
兩三息的沉默后,謝玄才低聲應(yīng)道:“我知道?!?
“什么?”
怔然的是鳳瑾。
“陛下一個人時曾說過,這世上只有沈谷主問過陛下‘喜不喜歡’?!?
謝玄的聲音變得極低沉,悲哀的同時又帶起了寬慰,他在寬慰著鳳瑾。
確實,她一生下來就注定了背負(fù)振興大禹的使命,注定了此生都要負(fù)重前行。
沒有人會在意她喜不喜歡,開不開心,她只要做好一個明君,做好一個女帝應(yīng)做的事就行了。
即使他身為陛下的影子,算得上與她最親密的人,他也不曾問詢過:“陛下,你喜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你是……你怎么知道?”
鳳瑾疑惑的發(fā)問,在她的記憶里,謝玄與沈毅從未同時出現(xiàn)過。
謝玄苦澀一笑,放緩聲音解釋道:
“我是陛下的影子,掌管謝家所有的暗衛(wèi),陛下又沒有故意隱瞞,更沒有嚴(yán)令禁止我靠近,我便有機會知道的?!?
還沒等鳳瑾再次出聲,他便寬慰的笑道:
“沈谷主很好,陛下在他身邊,總是能夠做回自我?!?
稍加分辨,就能聽出,他幾乎是顫抖的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