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聞鳳瑾回京消息的蘇北,一大早就沐浴更衣,備好披風(fēng)、手爐、點心,來到長極宮的宮門口等候。
他穿著貴君等級專有的金線挑繡的朱雀暗紋長袍,袖口鑲著一小節(jié)低調(diào)奢華的銀錦,就算是在陰云之下,周身上下都會有粼粼微光,貴重而大氣。
因為天冷,他還披了一件銀狐披風(fēng),毛茸茸的領(lǐng)子堆在脖頸處,襯得他肌膚瓷白,乖巧柔軟。
站在風(fēng)口處許久了,白皙的臉頰都生出了冷紅,鼻尖處也是,像極了被凍得淚光漣漣的波斯貓。
久久不見人影,圓潤的貓眼逐漸黯淡,喪氣的垂著頭,望著手中拎著的食盒。
這次的點心,是他親自學(xué)做的……阿瑾該不會又嘗不到吧?
“公子,要不我們先回去吧,陛下會不會立即回宮,都還不一定呢。”
清風(fēng)低聲勸慰道,伸手就朝蘇北手中的食盒接去。
蘇北緊了緊雙手,隨后又喪氣的松了松,正在他準(zhǔn)備將食盒交給清風(fēng),轉(zhuǎn)身離去全都時候,豪華的車輦駛?cè)肓饲胺降膶m道。
“阿瑾?”
圓潤的眸子瞬間恢復(fù)了神采,比那品質(zhì)最好的貓眼石還要亮眼。
他不僅沒將食盒交到清風(fēng)手里,反而還將披風(fēng)手爐奪了過來,轉(zhuǎn)身就朝遠處跑去。
華麗的衣擺呼呼飄揚,身上的狐裘已然飛至半空。
“阿瑾,阿瑾——”
靠在寬大舒適的車廂里昏昏欲睡的鳳瑾,忽然被這激動又心酸的聲音喚醒。
撩開車簾往外看去,蘇北拎著一大堆東西,可憐兮兮的在儀仗隊外跟著,就像被拋棄的貓兒。
他不敢喊得太大聲,怕被護衛(wèi)車輦的禁軍攔下。
他又擔(dān)心喊得太小聲,以至于鳳瑾聽不見。
鳳瑾心中無名火起,冷聲喊道:
“停——
“蘇貴君在此,你們看不到嗎?”
車輦穩(wěn)穩(wěn)停下,從宮門口開始接替公卿在前方開路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默默的讓開了道路。
見此,蘇北癟起的嘴角瞬間揚了起來,歡歡喜喜的跑到了車輦前方,不停的朝鳳瑾展示著手里的東西。
“阿瑾你身子冷不冷,極北冰原里的雪狐皮最是御寒,我將家里寄過來的幾張皮子按你穿的大小做了件披風(fēng)。
“阿瑾你手涼不涼,這是我提前讓人準(zhǔn)備好的手爐,你捂在手心里,指尖就不會被凍得發(fā)痛了。不過,好像,炭火快熄滅了,沒用了……
“那阿瑾你餓不餓,這些日……這兩天我見你胃口不好,就學(xué)著做了松軟可口的奶糕,我小時候很喜歡,我想你也應(yīng)該會喜歡的……”
他沒有一個字與思念有關(guān),但一言一行,都表露著思念二字。
蘇北一直垂著頭,急切的向鳳瑾展示著帶來的東西,待所有言語都從口中說出以后,他整個人便陷入了安靜狀態(tài)。
待他因呼喚而抬起頭的時候,鳳瑾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紅了眼眶。
周圍的人都不知鳳瑾離開的真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是一場近乎生死訣別的重逢。
“阿瑾——”
蘇北再一次鄭重的呼喊,確認著眼前人的真實。
他真怕這是一場夢境,怕夢醒來,鳳瑾已經(jīng)命喪于求醫(yī)的路上。
鳳瑾無聲的嘆了口氣,伸手撿起堆在車門處的一堆東西,放在了身側(cè),輕聲說道:
“外邊冷,上來吧。”
蘇北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周圍的禁軍,咬著唇,撩起衣擺鉆進了車輦。
車廂寬大,進去之后,就坐在了右側(cè),凝者眸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鳳瑾。
他的視線太過熾熱,鳳瑾面上有些難捱,正欲說些什么緩解氣氛,喉嚨突然出現(xiàn)的癢意讓她不停的咳嗽了起來。
蘇北瞬間換上了憂愁的模樣,急切的拍著鳳瑾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