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瑾的脾氣完全壓不住,既不管宮內險情如何,也不管宮人能否將火救過來,鼓瞪著眼睛,氣勢洶洶的就朝東北方向走。
東北向的樓閣沒被波及,下方的又窄又深的夾道還是黑漆漆的。
鳳歸麟安靜的棲身于黑暗里,視線隨著鳳瑾移動而移動,似乎他出現在那里,就是為了等她。
見她怒氣十足的往這邊走,他根本沒有一點兒膽怯,甚至她暴怒的將他推到墻壁,殺意凜然的制住了他,他都沒有半點兒退縮。
他坦然極了,臉上表情絲毫未變,似乎他所身處的只是尋常的處境罷了。
……一點兒認錯的意思都沒有。
鳳瑾的怒火更加旺盛,左臂死死的抵著他的腰腹,右手以掐的方式按在他的鎖骨處,用極低沉極幽冷的聲音,將質問的字句從口中逼出。
“鳳歸麟,皇宮里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看著被制在墻壁處,死不悔改的人,她幾乎達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
他可真是好樣兒的,之前不由分說的砸了她的寢殿,最后卻連個解釋都沒有,如今更好,直接一把火燒了她的皇宮。
她不由得懷疑,她上輩子與鳳歸麟是宿敵!
她兇惡的模樣,僅僅讓鳳歸麟挑了下眉頭。
他不掙扎,不反抗,淡定至極的看著她。
“是本王做的,怎么了?”
鳳歸麟平淡的回道。
他是第一次用這樣的嗓音同鳳瑾說話,不低沉,不撩人,平淡得像是對待不相干的人。
——他仍在生鳳瑾的氣。
氣到一聯想到鳳瑾就會生出的情欲,在此刻被他完全壓制了下來。
氣到連與她調笑,與她曖昧的心情都沒有。
上方用來防備的小樓,因遠處的熊熊火光,在高高的宮墻上方留下了顫動的淺影,而夾道下方,卻因宮墻和小樓的遮擋,將濃稠如墨的黑暗護了下來。
二人貼于墻壁,匿于黑暗,就像小心的躲著宮人的眼睛在此處私會一般。
可現實中的氣氛,并非從遠處看到的那般旖旎。
鳳瑾氣得發瘋,左臂冷不防的猛然朝鳳歸麟腹部擊去,讓他咳嗽之余,神色忽然一遍。
鳳瑾沒察覺到他的樣,指著他就開始罵:
“還怎么了,你說怎么了?
“你燒了朕的皇宮,你還問朕怎么了?
“你前幾日才砸了朕的寢宮,現在倒好,直接來個火燒皇宮,你是不是看到朕睡在大街上你才開心?草!”
最后一個字,用盡了鳳瑾周身所有的力氣,聲音之響亮,氣勢之磅礴,威懾力之強,讓鳳歸麟泰山崩頂都可不改的面色在此刻僵住。
深呼吸了兩口,待氣息平穩后,她冷聲說道:
“現在你必須得給朕一個解釋!”
鳳歸麟蹙了蹙眉,抬手抹了把臉,審視的視線落在了那發出“震懾”的朱唇,長睫低垂之下,更讓人看不清他的目光。
他從鼻腔里發出一聲極低極輕的哼聲,理所當然的為自己反駁:
“本王很有分寸,這大火不會波及長極宮,陛下露宿街頭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鳳瑾被氣笑了,左手不自覺的收緊,直接就掐著他是鎖骨處的皮膚擰了起來。
“這樣說朕還得夸你了,謝謝你特意給朕留了個寢宮?”
這冷嘲熱諷的話語算是一語中的。
鳳歸麟火燒皇宮,無非是不想她宿在除她自己與他的床榻以外的地方,尤其是別的男人睡過的床榻。
可是這些天,她不僅沒去看他將她的宮殿修繕得如何了,反倒是一直待在慶云宮里。
這不能忍!
他為她做的事,她就算眼睛瞎了,耳朵聾了,都必須得知道,然后死死的記在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