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緊緊的抱著鳳瑾,就怕她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
在昨天傍晚,他陷入過短暫的幻覺——
景歷七年春,謝玄將鳳瑾從山崖底找回,鳳瑾便已經(jīng)重傷在身,經(jīng)過沈毅近兩月的治療,終于開始好轉(zhuǎn),然而一個更加不好的情況被診了出來。
沈毅言明,鳳瑾已懷有身孕,以她的情況,想將孩子保住很難,但如果想去小留大,最終可能因血崩而一尸兩命。
盡量讓她生下來,她活命的機(jī)會才會更大。
鳳瑾似乎知道孩子是誰的,帶著滔天的恨意想要將它除掉,謝玄與沈毅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她勸住。
景歷七年冬,鳳瑾待產(chǎn),楚辭登基即位,鳳歸麟放火燒毀慶云宮。
立冬日,白雪覆滿長街,謝玄以復(fù)雜的心情,抱著險些讓鳳瑾喪命的女嬰,出現(xiàn)在攝政王府門前。
冬日里盡是白雪,都說瑞雪兆豐年,但謝玄卻無時無刻不在希望,今年的冬天沒有雪。
不過好在有沈毅那個神醫(yī)在,鳳瑾的病情在反復(fù)了數(shù)次后,她終于艱難的度過了冬天。
春日驚蟄,新帝需要開壇祈福,祈禱未來每一年都風(fēng)調(diào)雨順,在這樣繁華熱鬧的景象里,謝玄先行開路,隨后由沈毅照顧著鳳瑾,踏上了沒有終點的求醫(yī)路。
鳳瑾糟糕的情況,已經(jīng)不能用醫(yī)術(shù)來解決了,唯有寄希望于神話傳說,或許還有一絲機(jī)會。
壽命,一直是鳳氏直系血脈的缺陷。
最終,鳳瑾都沒能活過二十四歲……
“陛下,以后你去哪里可不可以告訴我一聲,你想要做什么,能不能讓我替你完成?
“我謝氏中人,最怕的就是沒用,陛下你總將我排除在外,讓我多余得有些可笑。
“陛下,我是你的下屬,是你的影子,為你而生為你而死,才是我最圓滿的宿命!”
謝玄不敢再想,怕再回憶自己就會瘋掉。
他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鳳瑾臨死前,拉著他的衣袖,虛弱的笑道
“謝玄,朕感覺熬不過去了,渾身都太疼了。”
“陛下,陛下,你怎么樣了?我?guī)慊厝フ谊愄t(yī),這就帶你回去找陳太醫(yī)……”
謝玄連忙拉開鳳瑾,著急的查探著她的傷勢,雙眸隱約泛紅,聲音也嘶啞得讓人心顫。
鳳瑾搖了搖頭,強(qiáng)勢勾住謝玄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下專屬于她的印記后,才略微滿意的退開。
她恢復(fù)了女帝應(yīng)有的矜持和高傲,極為自然的將手往謝玄臂彎一搭,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疽馑匙约骸?
“小玄子,來,起轎,朕走不動了。”
小什么子,多是后宮地位卑微的太監(jiān)的稱謂,然而這個真“小玄子”,卻是一頭狼的名諱。
謝玄沒覺得鳳瑾有羞辱的意思,他體會到的更多的是熟稔與親昵,牽過鳳瑾的右手,讓其搭在自己的肩上,便蹲下身子,小心的將她背起。
他背上鳳瑾,正準(zhǔn)備起身,正主便狂甩著大尾巴擠到了鳳瑾的身邊,嘴里不時發(fā)出低嗚,似是在像鳳瑾爭論,只有它才叫小玄子!
謝玄緊張的轉(zhuǎn)動,始終正面朝向撒歡的巨狼,就怕它激動到發(fā)瘋,容易忘乎所以傷了鳳瑾。
鳳瑾左手勾著謝玄的脖子,傾斜的著身子,將右手朝小玄子的大腦袋擼去,眉眼彎彎的高呼道
“謝奶媽,小玄子,回家——”
夜一等人的奇異目光都落在謝玄身上,讓謝玄耳尖微紅。
他將鳳瑾輕輕往上提了下后,低聲商量道
“陛下,可不可以……不,不要這么喚屬下?”
鳳瑾趴在謝玄的背上,舒服的享受著他用內(nèi)力給她烤著火,美到就差鼻尖吹泡泡了。
“為什么不要,你明明就像個老媽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