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都一處陋巷,鳳瑾因為附近的幾句竊竊私語,停住了腳步。
“你們聽說了嗎,楚丞相已經查到十幾年前晉陽王府的慘案,是有人故意縱火。”
“放心,市井傳言不是攝政王鳳歸麟做的么,所有人都相信了的,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如今想要查,也查不到什么。”
“真不知那么大的火,鳳歸麟是如何逃出來的,這樣個受人唾棄的存在,還活在世上做什么?”
“別說了,前幾日老何都已經死了!”
謝玄看出鳳瑾所想,準備越過石墻,將里邊的人統統逮住,以便鳳瑾嚴刑拷打,卻被鳳瑾搖頭制止。
謝玄默默散去內力,抬眸看向鳳瑾,再聆聽時,旁邊的院落已經沒了動靜。
鳳瑾招了下手,待謝玄近前又擺手輕嘆:
“罷了,這件事讓夜一去查,你還是跟著朕吧。”
關于墻內私語,她自有思量。
鳳歸麟已成大禹喜怒無常的攝政王,敢議論他的人,天底下沒有幾個,然而如今竟有人在談論晉陽王府的舊事,這事情一看就不簡單。
既然楚辭都已經著手,再派謝玄去摻和,著實有些不妥,有些時候,人并不是越多越好。
鳳瑾察覺當中有蹊蹺,但她仍舊有些擔心鳳歸麟,但她更不想遇上之前的情況,便改口讓夜一跟上去瞧一瞧。
現在她真氣又不能隨心調動,有謝玄在身邊,她才有安全感。
片刻之后,謝玄便交待好夜一,走了過來。
近到鳳瑾身旁,才察覺自家陛下,不知何時又換了神色,想來是這段時日遇上了太多事,心中郁悶無法排解。
謝玄擔憂的望著鳳瑾,不由自主的放輕聲音:
“陛下,屬下已經囑咐好夜一,一個時辰后應該就能有所收獲。”
謝玄的赤誠模樣,總會激起鳳瑾最強烈的占有欲,愛與不愛先不提,他的身他的心他的靈魂都該是她的。
鳳瑾黛眉微挑,含笑近前,抬手輕撫著謝玄的臉龐,趁謝玄怔愣之際,強勢的在他唇上留下一吻。
隨即撒手轉身,傲然退開,噙著若有若無的笑,側首低語:
“謝玄,朕曾說過,你是朕的人。你我二人已肌膚之親,便坐實你是朕男寵的身份。
“你身為朕的影子,本就不該背叛朕,忤逆朕,事到如今,你更應該明白,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
“謝玄,我們已經分不開了,朕愿意試著愛你一點。”
謝玄唇沿微麻,唇瓣處還有些刺痛。
淡淡的血腥味充斥著口鼻,讓他看著面前又邪又美的側影,喉頭不由自的滾動一下,便又讓他深感自卑的低下了頭。
以情為陷,織就堅不可摧的牢籠,讓心屬自己的人,心甘情愿的被囚禁在身邊,這是鳳瑾慣有的手段。
經歷的越多,她越覺得利用人心沒錯。
屬于她的,就該死心塌地的待在她身邊,東西是,人也是,不能給他們生二心的機會,一丁點兒都不可以。
“屬下……明白。
“為陛下生,為陛下死,是屬下與生俱來的使命,亦是屬下甘之如飴的宿命!”
說完這句誓言,謝玄立即低下了頭,不敢多看鳳瑾一眼。
他怕再多看一眼,他就會瘋掉。
有時候,他的陛下有些冷,有些壞,有些正邪難辨,然就是這樣的陛下,總會讓他緊張到微微冒汗。
她就像是一朵見血封喉,卻又讓人沾染后噬之如命、無法戒掉的毒花,這比她在耳邊軟語溫存時,還讓他心跳慌張。
察覺到謝玄的異樣,鳳瑾挑了下眉,抬著蔥白玉指,勾向了謝玄冒汗的手心,尾音愉悅的上揚:
“屬,屬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