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界隙之地了。”
浩瀚無邊的法則海中,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分別盤據(jù)一方,看似輕松隨意,實際上卻不知已經(jīng)持續(xù)對抗了多久。
說是對抗也不盡然,畢竟這里原本就是白衣鏡明的地盤,而一身黑衣的薄奕也只是本尊一縷無意進入這方小世界并占據(jù)了向勇肉身的一道神識。
鏡明需要將絕大多數(shù)的精力都放到法則海修復(fù)中,而薄奕一道神識實力著實太過有限,如此一來雙方誰都沒有打算你死我活,自然而然一直這般耗了幾年。
“你就當真一點兒都不擔心她出事?”
似乎習(xí)慣了鏡明啞巴似的毫無回應(yīng),薄奕一個人自言自語般說得也挺樂和:“你都屈尊給她宗門當客卿了,能為一個小小女修做到這樣的地步,難道就真的只是為了報答她將你帶出萬鏡山,帶出凌云牢地?”
自打當初假扮云開大師兄被揭穿之后,他雖仍然占著向勇的肉身,不過如今這張臉卻實打?qū)崜Q成了自己的。
當時薄奕突然棄云開那么有趣的人離開,正是因為察覺到了鏡明的存在,卻不想一時大意被困在了這片法則海中。
若鏡明一直如最開始進入鳳行小世界般低調(diào)、毫無動作,薄奕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鏡明的存在。
可偏偏鏡明為了收回自己本體的一部分東西不得不出手,如此一來再想在薄奕眼皮子底下不被察覺,那便絕對不可能。
到底是神器通天鏡,即使是薄奕,自然也樂意收入囊中歸為己有。
可惜的是,這次他進入鳳行小世界的只是一縷神識,時機未到,便只能先逗逗這面鏡子玩玩了。
一身白衣、清冷如霜的鏡明,壓根沒有理會薄奕。
鏡明自然知道薄奕所說的“她”指的是云開,不過此刻他還沒有徹底將重新合二為一的法則海完美修復(fù),自己的事都沒忙完哪有閑工夫管其他人。
“通天鏡呀通天鏡,好歹你也早就修煉成人,總不至于還是真的一點七情六欲也沒有吧?”
薄奕眼見鏡明眼皮都沒搭理他一下,明顯不像是對他故意提及的云開有什么特殊感情,一時間又覺得無趣得很。
對于通天鏡這樣的天生神物,打從誕生靈智真正開始自主修行起,便幾乎不用費什么力氣,更難遇到修煉上的困難險阻,因為在無窮無盡的時間面前,所有的麻煩都將自動慢慢消散。
但唯獨,這樣的天生神物若是出現(xiàn)情劫的話,十有八九都得栽個徹底。
比起將通天鏡降伏收歸己用,薄奕反倒更想看到眼前不沾一切塵埃的鏡明沾染上欲望,被最不起眼的那點兒情情愛愛拖入地獄、粉身碎骨。
到了薄奕這樣的修為境界,活得實在是太久太久,漫長枯燥的歲月若是沒有點自己喜好的樂子,那還能有什么盼頭?
他曾見過不少古古怪怪的喜好,所以自認為自己下幾盤棋看個熱鬧這點兒小喜好已經(jīng)算是極其正常。
可惜通天鏡卻遠比他所以為的還要無趣,害他這幾年白白在這里頭被干耗著,連鳳行小世界原本的那點兒熱鬧都沒有親臨旁觀。
“算了,既然你對那個云開當真沒有半點意思,那我便索性付出點代價,替你把她解決在界隙之地中,也省得到時你還得為了還她那點兒所謂人情,跟著再跑去這里對應(yīng)的靈界修什么飛升通道。”
薄奕自顧自的將所謂功勞擺下,好似自己當真是在為通天鏡考慮一般。
只可惜鏡明還是對他不理不踩,完全視他為無物,甚至于牽制困住他的力道也沒有一絲增減起伏。
“嘖,你還別不信,我若親自介入其中,她可就當真必死無疑。當然,這樣的話我便等于是自己破了自己設(shè)定好的規(guī)則,如此勢力得付出一番代價,畢竟牽一發(fā)而動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