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山居后院。
看著怒氣沖沖進屋的顧大學士,重光一手搭在顧緣的肩膀上,賊兮兮的問道:“小緣子,誰給顧大學士受氣了,這是來找我家七爺給他報仇?”
還記恨重光之前點了自己穴道,再加上湛非魚因為殷無衍而拒絕拜師,顧緣氣惱的甩開重光的手,繃著臉不說話。
“顧大學士在朝堂都是笑嘻嘻的,你這個小隨從的脾氣怎么這么壞呢。”重光哈哈笑著,抬手在顧緣氣鼓鼓的臉頰上戳了一下。
“不要動手動腳的!”顧緣惡狠狠的一瞪眼,咻咻退到角落里站著。
內室,殷無衍正在看書,明明只是弱冠之年,可周身那股子肅殺冷厲的氣息,卻讓人退避三舍,若是再穿上禁龍衛指揮使的官服,絕對讓京城百官見之色變。
顧輕舟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怒視著殷無衍的臉,陰陽怪氣道:“不就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有什么值得那破小孩惦記的!”
聽著這莫名其妙的話,殷無衍一思慮便明白了,清冷的鳳眸微微動容,隨即又歸為淡漠。
“原以為破小孩是個會審時度勢的,沒想到就是個蠢蛋!”顧輕舟哼哼兩聲。
這要是傳出去了,那幾個糟老頭子還不笑死他!他堂堂翰林院大學士要收徒,竟然還會被拒絕!
“她不過是赤子之心。”殷無衍嗓音清冷,可莫名的卻透著一股驕傲和自豪,小姑娘看著冷漠無情,其實最為心軟,誰對她好她都記著,否則怎么會因為自己拒絕拜師。
顧輕舟拿起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已然恢復了一貫的慵懶自在,甩鍋道:“這事因你而起,就由你去說服那破小孩。”
殷無衍一抬眼,意味深長的看著端著杯子品茶的顧輕舟,“顧大人是擔心再次被拒失了面子?”
進嘴的茶突然不香了,顧輕舟把茶杯放回了桌上,皮笑肉不笑的從牙縫里擠出話來,“你和那破小孩都不是好東西!”
“顧大人何必惺惺作態。”殷無衍半點不上當,將手中的書放了下來,神色漠然的繼續道:“小魚若是答應了,只怕這師徒名分也僅僅是為了應付圣上。”
今日,湛非魚為了拜師能和殷無衍斷絕往來,那么日后有了更大的利益誘惑,她同樣能背叛顧輕舟。
這話……顧輕舟氣的笑起來,“傳言禁龍衛指揮使寡言少語卻殺人如麻,現在看來話挺多,日后無衍你離開禁龍衛倒是可以去御史臺。”
殷無衍目光輕飄飄的掃了一眼,端起茶杯喝茶,并不和顧大學士做口舌之爭,左右小姑娘因為自己拒絕拜師了。
再次氣結!顧輕舟舉起茶杯一飲而盡,比起殷無衍還是破小孩更有意思,重情重義的小姑娘誰不喜歡。
正在縣學的湛非魚并不知道顧輕舟去找殷無衍了,今日告假的學生有半數之多,竇夫子在一片哀嚎聲里把卷子發了下去。
“小魚,你可自行溫書。”竇夫子走到湛非魚的桌旁說道,頓時引來一片羨慕的目光。
講堂里的七八人都是過了院試的秀才,試卷上的考題是為他們日后鄉試準備的,對湛非魚而言有些難了。
湛非魚仰起頭開口:“夫子,我也想寫卷子。”
看著如此勤奮的小姑娘,竇夫子嚴肅的表情不由柔和下來,將卷子放到了桌上,“也好,你慢慢寫。”
頓時,七八個同窗對湛非魚投以敬佩的目光,小師妹竟然主動要求寫卷子,吾等自愧不如也。
“還不趕快做題!”呵斥聲響起,竇夫子嚴厲的目光刷一下掃過全場,“但凡你們像小魚這般勤奮,鄉試就不用發愁了!”
湛非魚也開始專注的看卷子答題,四書題三道,字數要求兩百字以上;經義題四道,字數則是三百字以上;還有五言八韻試帖詩一首。
……
而另一邊,在陳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