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的看了一眼榻上的顧輕舟,“顧輕舟啊顧輕舟,本王今日才知道你竟如此心狠,小丫頭一回來你就把功課給布置上了!都不讓人歇口氣!”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顧輕舟懶洋洋的開口,這些年他都沒有動收徒的念頭,不是想要拜師的那些人不聰慧,論其天賦來,湛非魚這樣的都排不到前十。
可誰讓小姑娘合了他眼緣,性格也好,為人處世也罷,甚至連不成親這一點都和他這個老師一樣,這緣分簡直是妙不可言。
裕親王拉過椅子在榻前坐了下來,語調平緩像是在談論天氣一般,“本王打算把劉謇留在上泗縣,裕王府沉寂多年,那些人都忘記本王的偃月刀可是砍過無數的人頭。”
顧輕舟看了一眼氣息肅殺的裕親王,沉吟半晌后道:“如此也好,幾個皇子年歲漸長,野心也漸長,裕王府也該亮出獠牙了。”
俗話說的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裕親王為了圣上放心,這些年都是當個不理朝政的閑王,結果誰都把裕王府當成了軟柿子。
可看看顧輕舟,看看殷無衍,這兩人都是孤臣,但放眼朝堂,別說那些官員了,就是皇子皇孫也是避其鋒芒,半點不敢得罪,不就是這兩人手段了得,絕對是他們承受不起的。
“小丫頭有新的制鹽法子,她是你的小弟子,事關重大,圣上必定不放心交給其他人。”裕親王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來意,顧輕舟不可能親自去鹽田或者海邊制鹽。
裕王府不偏不倚,只忠于圣上,卻是最適合的人選。
畢竟制鹽的新法子關系往大處說關系到鹽價,和大慶朝每一個子民息息相關,往小處說這牽扯到鹽稅,辦的好了國庫就豐盈了。
“王爺深謀遠慮,下官佩服。”顧輕舟沒什么誠意的回了一句,看著裕親王笑的意味深長。
“行了,論起心眼來,整個裕王府加起來也比不上你,你要什么直接說!”裕親王沒好氣的開口,這就是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
顧輕舟這才坐直了身體,一掃剛剛的慵懶之態,“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姑娘不好好讀書瞎捉摸,弄了個香胰子的方子,過不了多久就作坊就能開了,到時候需要借裕王府的名頭用用。”
顧輕舟不差錢,他在京城也有些產業,但要把香胰子賣到大慶朝的其他地方,顧輕舟的名頭遠遠沒有裕王府好用。
大皇子也許不將裕王府放眼里,可到了其他地方誰敢和圣上的堂叔過不去,長了九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都準備大出血的裕親王傻眼的看著顧輕舟,懷疑他是在戲弄自己,“就這事?你確定?”
“王爺放心,小魚的事下官都能解決,真不行還有無衍那小子。”顧輕舟朗聲笑了起來,毫不意外看到裕親王怒火騰騰的模樣。
“本王應下了。”裕親王蹭一下站起身來,懶得和顧輕舟耍嘴皮子,自己這把老骨頭還想多活幾年。
而三個月之后,隨著香胰子的熱銷,看著顧輕舟日進斗金,卻平白擔了名聲的裕親王恨不能弄死答應爽快的自己!自己就是被顧輕舟賣了還給他數銀子的蠢貨!
……
書房里,湛非魚看著給自己檢查功課的殷無衍,小臉嚴肅的緊繃著,身體站的筆直,這態度端正的讓一旁的重光憋著笑,胖丫頭真把七爺當成嚴厲的夫子了。
“文章寫的不錯,字也有進步。”殷無衍聲音依舊冷漠,鳳眸里卻是贊賞和自豪,如此勤奮刻苦的小姑娘就該名揚天下。
湛非魚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小臉上漾出笑容,“我會繼續努力的!”
“胖丫頭,縣試、府試也就罷了,可院試你就危險了,江南道學政陳大人是大皇子的舅舅,你把大皇子一脈得罪的死死的,這個秀才功名只怕是無望了。”幸災樂禍的重光潑了一瓢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