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里除了傲氣之外還有一點不屑,楚知府也是進士出身,竟然這會出這般的題目,想來也是江郎才盡。
今兒要待客,楚知府穿的是白色廣袖長袍,衣袍下擺處繡著一叢青竹,此刻端著茶杯,姿態悠然而慵懶,端的是真名士自風流。
似乎沒察覺到金桂軒那點小心思,楚知府繼續問道:“知止二字何解?孔圣人曾云:不可則止。賢侄認為圣人是何意?”
惡趣味的把金桂軒問住了之后,楚知府喝了兩口茶,心情愉悅不少,對比湛非魚的小三元,金桂軒這個秀才功名想必是銀子堆出來的。
鄧治武同情的看了一眼冥思苦想的金桂軒,暗自慶幸自己是個學武的,否則被考校學問的可憐蟲就是自己了。
楚知府放下茶杯,看向逃過一劫的鄧治武,“鄧賢侄。”
被點到名的鄧治武嚇的一個激靈,脫口而出道:“我學武,我不讀書!”
站一旁的黃叔簡直沒臉看了,難怪考八次武舉都過不了,看二公子這架勢,估計還得多考幾次才行。
看著一臉尷尬卻梗著脖子認為自己沒錯的鄧治武,楚知府朗聲笑了起來,“賢侄不必驚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不必拘泥于讀書科舉一途。”
“大人說得對,我一看書就頭暈眼花,書認得我,我不認得書。”鄧治武認同的猛點頭,要不是楚知府是文人書生的模樣,他都想上前拍拍楚知府的肩膀,這可是知己啊!
“術業有專攻,就好比木匠擅長木工,可廚子更喜做菜,賢侄在武學上有天賦,不精通讀書也在情理之中。”楚知府笑容款款,眼中透著真心實意的夸贊。
鄧治武激動的聲音都洪亮了三分,“大人這話說到我心坎里去了,上戰場靠的是身手,書讀的再多有屁用,還能靠之乎者也殺敵退兵不成?”
說到激動處,鄧治武將胸膛拍的咚咚響,他天生就是上戰場的料,要不是鄧將軍壓著,鄧治武考個屁武舉啊,他直接去邊關參軍了,當個小兵又如何,真刀實槍的上了戰場多宰幾個敵人,軍功蹭一下就上來了。
將軍說得對,二公子腦子笨就更要讀書,否則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銀子!楚知府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二公子已經是士為知己者死的模樣。
黃叔決定等回到京城后,即便二公子哭著喊著去邊關,也得讓將軍壓著二公子繼續武舉,八次不過不還能考十次二十次,圣上并不重文輕武,科舉三年一試,可武舉卻是一年一試。
等金桂軒想好了該如何回答楚知府的題問,剛好聽到鄧治武的話。
“楚大人,淮安府這么大,我也不知道湛姑娘是走了還是沒走,還請大人幫忙找一下湛姑娘的下落。”鄧治武憨歸憨,好在還知道有金桂軒這個外人在,沒直接說出五十萬兩銀子的事。
“二公子當個保鏢護衛可屈才了。”楚知府笑的意味深長,湛非魚來淮安府一則是吊唁劉和鋒,二則是因為游學。
鄧治武要找湛非魚,乍一聽以為他是給她的游學保駕護航。
對上楚知府含笑的目光,鄧治武尷尬的笑了兩聲,剛剛還一副上刀山下油鍋都不帶眨眼的知己模樣,這會卻藏著掖著。
鄧治武都感覺自己做的不厚道了,可事關五十萬兩銀子,他也只能厚臉皮的裝傻充愣。
“二公子放心,本府會派人去打探一下。”楚知府并不是追根問底的人,不過此刻他已經懷疑湛非魚是不是真的離開淮安府了?又或者她來淮安府是不是還有其他目的。
按理說小輩來府中拜訪,楚知府也該留飯的,可這雙方不是一路人,之前還起了沖突,楚知府就順勢客套了幾句,讓管家將他們都送出門去了。
“姑姑,我就說楚夫人看不起我們!我們金家什么山珍海味沒吃過,難道還差這頓飯不成?”金寶珍一早上都是氣不順,此時更是繃著臉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