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和鬧出人命則不同,小丫頭在金玉齋二樓買東西,想來也是有些來頭的,這人如果死了……吳夫人柳葉眉一皺,這小丫頭也是個倒霉催的。
“沒注意……”吳同知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整個人不由的一怔,啪嗒一聲,手中的勺子掉在了瓷碗里,溫熱的參湯都濺了出來。
吳夫人不解的看著好似被雷劈中的吳同知,“老爺,你怎么了?”
“該死!”蹭一下站起身來,吳同知臉色刷的一下黑成了鍋底,那間牢房……對,連墻上都蒙了布料,這么講究肯定是個姑娘家。
可桌上還放著文房四寶?一個有銀子的小姑娘不足為懼,士農工商!即便是皇商劉家這般的富可敵國的,見到他也得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吳大人。
可一個在大牢里還讀書寫字的小姑娘,再想到楚知府讓趙捕頭把牢門重新鎖上了,還貼上了封條,吳同知面色更為難看。
“你先回去!記住,不可再和金家人來往!”丟下話來,吳同知大步向著門外走了進去,看到等候在一旁的小吏問道:“那些獄卒呢?”
小吏愣了一下,“受傷的都在北院,大夫在那邊?!?
北院的院子里充斥著濃郁的藥味,淮安府的幾個醫館的大夫都被叫過來了,這會包扎傷口的包扎,熬藥的熬藥,尤其幾個重傷的,大夫還在里面施針。
吳同知阻止了衙役的行禮,開門見山的問道:“幾個獄卒還清醒嗎?
“回大人,廖小冬傷了腿,這會躺在屋子里?!毖靡蹌倓偨o廖小冬送了藥,比起被殺的獄卒,廖小冬算是走運的,腿上挨了兩刀,還沒傷到骨頭,只是皮肉傷。
屋子里,廖小冬呆愣愣的靠在床上,一閉上眼,腦海里就是廝殺聲,似乎連屋子里都是濃郁的血腥味,馬頭就這么死了。
一想到被一劍封喉的馬牢頭,廖小冬面色蒼白,驚恐不安下,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而此刻,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嚇的廖小冬一個哆嗦,色厲內荏的喝問:“誰?”
吳同知反手關上門,看了一眼直打哆嗦的廖小冬,“本官問你,左邊盡頭那間牢房關的是什么人?”
“吳大人?”廖小冬呆呆的看著神色凌厲的吳同知,愣了半晌,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大人,那牢房關的不是夫人……”
廖小冬沒說完的話在吳同知狠厲的視線里吞了回去。
身為馬牢頭的心腹,廖小冬自然知道湛非魚是因為什么被關進大牢的,若不是吳夫人派人過來,他們怎么敢繞過捕快把一個小姑娘私自關在牢房里,這可是知法犯法。
馬牢頭后來想向上匯報,可被湛非魚阻止了,所以馬牢頭只能一方面收了吳夫人給的銀子,一方面又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湛非魚,兩邊都是祖宗,他們這些獄卒誰都不敢得罪。
吳同知居高臨下的看著廖小冬,一字一字開口道:“本官聽說馬牢頭被殺了,你能逃過一劫是你的幸運,你年紀輕輕可要惜命?!?
乍一聽是安慰的話,可廖小冬卻感覺后背一涼,吳大人這是在威脅自己,若是說了不該說的話,自己就會和馬頭一樣死于非命。
“多謝大人提點,小的知道了?!绷涡《椭^,不敢流露出半點不滿。
吳同知這才收斂了厲色,聲音也平緩下來,“你和本官說說那小姑娘的情況,她是誰家姑娘?為何來淮安府?”
湛非魚被關進大牢后,馬牢頭就讓廖小冬一人負責,所以要說了解情況,廖小冬的確是最了解的。
“回大人,小的之前也問過馬牢頭,可他說不該問的不要問,讓小的小心伺候著就行,那小姑娘要什么,給了銀子后小的就去買,然后偷偷的送進了牢房里……”
吳同知又追問了幾句,可馬牢頭太謹慎,所以廖小冬知道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再多的他是一問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