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湛非魚沒拒絕吳夫人的賠禮,站一旁的魏夫人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趕忙讓丫鬟們把禮盒拿了過來。
同樣是四樣禮,不過魏夫人的銀票卻是厚厚一沓,目測一下估計有兩萬兩,鹽商金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湛姑娘,是我金家教女無方,還請湛姑娘多包涵。”魏夫人陪著笑臉,再沒有了當日在金玉齋的高傲。
魏副千戶不過是從五品的武官而已,即便能升遷至多是個千戶,正五品!
顧學士可是當朝一品大學士,更是圣上的心腹,連皇子皇孫都要巴結的人,魏家和金家算什么,一個末流小官,一個商賈。
湛非魚看了一眼桌上的禮盒,不見半點貪婪之色,也沒有不屑和高傲,“魏夫人客氣了,我只是個讀書人,老師也只是翰林院大學士,管不到運鹽司,金家只要不觸犯大慶律法,自然會平安無事。”
吳夫人端著茶杯佯裝在喝茶,這會詫異的看了一眼湛非魚,這處事不驚的姿態(tài)真不像寒門子弟,幾萬兩的銀票啊,吳夫人都眼熱了。
“金家一貫遵紀守法。”魏夫人趕忙回了一句,明明是個小姑娘,也沒有囂張跋扈的姿態(tài),可湛非魚越是這般從容淡定,魏夫人心里越忐忑。
有那么一瞬間,魏夫人想起年幼時曾隨父親拜見過運鹽司轉運使白大人,白大人端坐在主位上,那撲面而來的官威讓魏夫人瑟縮著身體。
父親在金家在中州呼風喚雨,可在那位不過而立之年的白大人面前,卻點頭哈腰、卑躬屈膝,好似家中的奴仆一般。
湛非魚笑了起來,“如此魏夫人便不需要擔心了,不過金小姐行事的確張狂,還請金家主多約束家中小輩,畢竟夜路走多了,難免會遇到鬼。”
一旁偷聽的重光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對湛非魚豎起大拇指,胖丫頭夠促狹啊,把自己都比成惡鬼了。
“多謝湛姑娘提點,我一定如實轉告。”魏夫人笑不出來,一想到城墻上那密密麻麻的尸體,魏夫人感覺能活著離開淮安府就謝天謝地了。
至于此前的種種謀算,魏夫人都放棄了,湛非魚一個小姑娘都逼著她登門賠罪,楚知府也好,病弱的楚夫人也罷,寶珍若真進了楚家的門,估計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該說的話也都說了,湛非魚裝模作樣的端起茶杯。
吳夫人和魏夫人見狀立刻就起身告辭,雖然損失了銀子,可也算不枉此行,至少沒結仇。
“端茶送客的手段都學會了。”走過來的重光笑道,拿起禮盒里的銀票甩了甩,“早知道去大牢住幾天能賺這么多銀子,我也跟著你去發(fā)財啊。”
不說這一整套的翡翠頭面,就說這銀票就兩萬兩千兩,胖丫頭斂財手段比朝中那些貪官還厲害啊。
起身把重光手里的銀票搶了回來,湛非魚啪一聲合上蓋子,“阿暖,你把其他的東西收起來,我也去送個禮。”
“鄧治武這一次賺到了。”重光邁步跟了過來,扯了扯湛非魚的辮子,“胖丫頭,之前我可是出大力氣了,這救命之恩你打算怎么報啊?”
白眼一翻,湛非魚呵呵冷笑兩聲,“要不要以身相許啊?”
重光腳下一個踉蹌,差一點被樓梯給絆倒,看著上樓的湛非魚驚恐的叫嚷起來,“胖丫頭,你這是恩將仇報!這話要是讓七爺聽到了,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忌日了。”
七爺把胖丫頭當女兒養(yǎng)著寵著,看城墻上已經暴曬了一日的尸體就知道了,敢打胖丫頭的主意,重光感覺自己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七爺宰的。
客房。
“湛姑娘?”開門的鄧治武愣了一下,到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面前這小姑娘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鄧治武以為的湛非魚和京城那些才女一樣,甭管長相如何,那都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矜貴,骨子里透著讀書人的清高,最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