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張依依做過什么,可她終究是楊旭的母親,是懷胎十月從鬼門關走一遭把他生下來的人。
“張大人,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我希望張大人謹言慎行,否則旭兒日后必定會為母報仇。”楊守成嗓音低沉而堅定,目光冷肅的看著震驚的張閔賢,這是規勸但更是警告。
“多謝張大人的茶水,楊某告辭了。”楊守成站起身來,他之所以來這一趟就是防止張家做了不該做的事。
他并沒有如同外界想的那般在意張氏和鎮邊侯的事,再者她生下旭兒,楊守成寧可她活著,好好的活著。
直到雅間的門關上了,張閔賢這才回過神來,干瘦的臉上神色格外難看,原本想著借此修復和楊家的關系,看來這一條路是走不通了。
大堂。
“楊叔。”湛非魚眼底有詫異閃過,前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結束了交談,看來楊叔是無意和張家來往。
何暖站起身來,“我讓掌柜的再送一壺茶過來。”
茶壺里是補血益氣的桂圓茶,甜滋滋的,的確不適合楊守成這位沉默寡言的將軍喝。
“可知張家的來意?”楊守成沉聲開口,卻是存了考校湛非魚的心思,小姑娘的聰慧他是知曉的,對比起來旭兒就跟長了榆木腦袋一般。
張閔賢親自到門口迎接的楊叔,而且態度極其恭敬,想到之前對張依依的調查,湛非魚笑了起來,“趨吉避兇,人之本性,張家一來是賠罪,二來則是為了給楊叔你解決后顧之憂。”
張依依被關押在鑲武縣牢房里,隴右道各方勢力都在盯著,鎮邊侯府沒有動靜,楊家同樣沒有動靜,風平浪靜的反而給人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繃危險。
楊守成面露贊賞之色,難怪丘叔想要和顧學士搶弟子,這般聰慧機敏的小姑娘,的確讓人喜愛。
何暖重新送了一壺茶過來,隨后就退到不遠處的站著,并不打擾湛非魚和楊守成的談話。
若是沒有楊旭,楊守成就不必要思考太多,大慶律該怎么判,張氏就是什么下場,如今倒有種打了老鼠傷了玉瓶的掣肘。
放下茶杯,楊守成問道:“小魚,你和旭兒年歲相當,你說張氏該如何?”
殺是不能殺,可放也不能放,不說張氏身上還背著八條人命,楊守成也擔心張氏自由后會糾纏楊旭,那是一個聰明善謀卻又嫉妒自私貪婪的女人。
一兩年不行,但年呢?總有一日張氏會化解旭兒心里的芥蒂,一旦她成了旭兒名正言順的母親,那必定會后患無窮。
桂圓茶的甜味在口腔里蔓延開來,大冷的天喝一杯下肚,全身都暖洋洋的,湛非魚出示禁龍衛的令牌讓竇千戶下令抓捕張依依開始,她也思考過張氏的后續問題。
又喝了兩口茶,終于滿足的湛非魚坐直了身體,雪白嬌嫩的小臉因為認真而顯得嚴肅起來,“以我的拙見,用楊叔和楊老將軍日后的功勛換張氏活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將張氏送回張家,是關押在家廟里還是關在張府都可以,但她這一生不能再出來一步,張家教養女兒無力,就由張家負責看守。”
圣上當年為何放縱敵人誣陷楊家通敵叛國,為了兵權,同樣也是擔心楊家功高蓋主,楊老將軍已經是正一品了,若是再立下戰功,圣上已經封無可封了。
湛非魚提議楊守成和楊老將軍上書圣上,用他們日后的功勛換張氏一條命,這約等于兩人身上背負了污點,月盈則虧、水滿則溢,退一步對剛剛起復的楊家更好。
楊守成和楊老將軍本就不是貪圖功名利祿的人,名聲虧損對他們而言不值一提。
可另一邊,圣上則會放下戒備,畢竟楊旭還年幼,等他成長起來,想要達到楊老將軍他們的威望至少要二十年,而這么長的時間足夠圣上重新掌控隴右道的兵權。
沉默半晌后,楊守成不得不感慨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