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心涂了一層厚厚的藥膏,淡淡的藥味并不難聞,湛非魚看了看自己慘不忍睹的爪子,打的時候最痛,這會雖然也痛但能忍受。
顧輕舟看著殷無衍把一小罐藥膏給用了一半,不由抽了抽眼角。
若是讓圣上知道這王御醫一百零八種珍貴藥材提煉出來的碧玉膏,即便宮中的嬪妃還有皇子、公主都不一定能有一小罐,可小丫頭涂個手掌卻用了半罐子,圣上估計都罵一句暴殄天物。
大感丟臉的湛非魚吸了吸鼻子,晃了晃爪子,“老師,我以后不敢了。”
“事不過三?!鳖欇p舟無奈的開口,小姑娘說她嬌氣,她竟然膽大包天的去凹子口救人,可說她無畏,十板子都把人打哭了。
乖巧的直點頭,就沖著這教訓,湛非魚日后必定三思而后行,打板子不但痛還丟人。
“既然無事就跟為師去拜見丘先生?!鳖欇p舟站起身來,身為客人沒有第一時間拜見主人家已經失禮了。
湛非魚也跟著起身,對著身邊的殷無衍咧嘴一笑,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其實沒那么痛,我就是慫的?!?
大手揉了揉湛非魚的頭,殷無衍沒有開口,可看向顧輕舟的背影卻透著絲絲冷意。
前院,正廳。
若不是下人前來回稟,丘宗羲和楊老將軍都不知道顧輕舟竟然來了鑲武縣,兩人立刻迎了過去。
“顧某不請自來,還請丘先生多包涵?!崩事曅χ?,顧輕舟大步走了過來,對著丘宗羲拱手行禮,隨后又道:“當年一別,老將軍別來無恙?!?
丘宗羲笑著回了一禮,“顧大人風采不減當年,里面請。”
三人寒暄兩句后就進了正廳,楊守成和楊旭跟隨其后,湛非魚和殷無衍也跟著進了門。
落座之后,顧輕舟不由笑著道:“顧某管教不嚴,小魚這段時間承蒙丘先生照顧。”
丘宗羲雖然沒有成功的挖墻腳,但這段時間一直在指點湛非魚功課,也算是她的半個老師。
在座的人都是練家子,自然都聞到湛非魚身上的藥味。
楊旭視線一掃,關心的話脫口而出,“小魚,你的手受傷了?”
湛非魚是讀書人,如果傷了手,對她的影響絕對不小,好在楊旭也是關心則亂,這會定睛一看才發現湛非魚是左手涂了藥。
楊守成微微詫異了一下,隨即就明白過來,這傷不是此前留下來的,再加上傷在左手掌心,不用想也知道顧學士這個老師那戒尺打出來的。
“你之前手沒有受傷!”楊旭再次開口,此前他和何暖躲在村口廢棄的屋子里,后來小魚找來了。
楊旭可以肯定當時湛非魚手上沒有傷,最明顯的就是臉頰上這道箭傷。
楊老將軍和丘宗羲聽到這里哪有不明白的,顧學士倒真的狠下心來動手,小魚這丫頭聰慧又懂事,這嬌嫩軟糯的小姑娘換成他們絕對不舍得打。
即便是楊旭,楊老將軍平日里教導的嚴厲,可輕易也不會體罰。
丘宗羲倒是經常用戒尺揍楊旭,那也是被氣狠了,但一般也就痛一下,即便掌心腫了,半個時辰不到就沒事了。
可湛非魚這手掌心都涂滿了藥膏,再看她眼角還泛著紅色,小丫頭哭過?
“之前是我行事莽撞?!闭糠囚~趕忙回了一句,被老師那戒尺打,關鍵還被打哭了,太丟臉了。
“是不是因為丘大哥的事?”楊旭的確不夠靈光,他一聽湛非魚這解釋,只當是因為丘瑾瑜的死。
讀書人愛惜羽毛,丘瑾瑜之死難免會讓湛非魚背上貪生怕死的罪名,嚴重一點甚至可以說她草菅人命。
丘瑾瑜人雖是鎮邊侯府的侍衛殺的,可真的論起來湛非魚也有責任,灼口鑠金,積毀銷骨的道理楊旭還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