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炷香的時間,躺在地上的洪管事連喊痛聲都沒有了,若不是痛狠了身體不時抽搐一下,都讓人以為這就是一具尸體倒在地上。
蔡豹目光陰沉的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湛非魚,十歲的小姑娘竟然這般心狠,眼睜睜的看著洪濤被毒打都不阻止,果真是個硬茬子。
客棧外,透過大門和窗戶見到這一幕的路人不由低聲問向身旁的人,“光天化日之下這是要打死人嗎?”
“是啊,這可是洪福街,巡街的衙役也不管管?”牽著小孫子出門的老太太眼眶都有點發紅,年紀大了心也軟,最看不得仗勢欺人的一幕。
站門口的一個年輕后生轉過頭來,壓低了聲音唯恐驚動了大堂里這群兇神惡煞的壯漢,“看到那衣服沒?這可是威武鏢局的人。”
“就算是威武鏢局也不能草菅人命!”有路人看不過眼的回了一句,只是聲音同樣小的跟憋喉嚨眼里一般。
威武鏢局在岷和府的名聲并不好,雖說不會和那些地痞無賴一般欺壓普通百姓,可街上這些鋪子的東家誰沒被威武鏢局的人占便宜。
賣一百文的貨物,他們高興了就給你一百文,不高興了就給五十文,店鋪的伙計、掌柜絲毫不敢有怨言,否則就等著自己的鋪子夜里被砸。
年輕后生努努嘴,對著眾人道:“聽說被打的人得罪了那小姑娘,威武鏢局就把人拖過來給小姑娘出氣,都被打個半死了,那小姑娘都沒開口說一句原諒的話。”
“年紀不大怎么這般狠毒?這可是一條人命那,造孽哦。”老太太探頭一看都驚住了,這小姑娘看著也就比自己牽在手里的孫子大一兩歲。
自家小孫子今年八歲卻跟個皮猴子一般,上躥下跳的,為了一口吃的還能打滾放賴,和三歲小娃娃沒什么不同。
湛非魚心狠手辣的要人性命了,也難怪老太太都看不過眼。
“老人家慎言,這些貴人可不是我們這些升斗小民能得罪的。”年輕后生連忙警告,一臉后怕的往客棧里看了一眼,好在沒人注意到亂糟糟的大門口,這才放下心來,“聽說這些貴人打死家里的奴仆是家常便飯,人命賤如草芥。”
其余路人雖說也都同情地上半死不活的洪管事,但更怕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最后禍害了自己,此刻不用年輕后生警告,大家也不敢開口多管閑事,只是看向大堂里的湛非魚卻多了忌憚畏懼。
大堂里,蔡豹對著湛非魚再次開口,洪亮的聲音讓外面的路人都能聽的一清二楚,“湛姑娘可消氣了,若是不解氣要了姓洪的狗命又何妨?不知死活的東西敢戲耍姑娘,真是活膩味了!”
聞言笑出聲來,湛非魚余光掃了一眼四周,清脆的嗓音不同于蔡豹的兇狠毒辣,透著高傲和不屑,“他算個什么東西也值得我生氣。”
同樣站起身來,湛非魚倨傲十足的看著地上的洪管事,肉嘟嘟的下巴微微昂著,再配上這精致的衣裳,何生、何暖分站在她身后,高高在上的氣勢拿捏的妥妥的。
“洪濤已經受了教訓,不過鏢頭剛剛帶著人就這么闖了上來,打擾了我讀書,不知道鏢頭打算如何給我賠罪?”
這問罪的話一出,不說蔡豹等人錯愕一愣,客棧外的路人也都傻眼了,好霸道張狂的性子,這是連威武鏢局都不放過?
“那可是威武鏢局的總鏢頭蔡爺。”有認識蔡豹的路人小聲嘀咕了一句。
每一次威武鏢局出行那架勢比知府大人出巡都要威風,數十匹駿馬在街市上奔騰而過,但凡有走在街上的行人礙事了,輕則被一馬鞭抽在身上,重則被飛奔的駿馬踢翻在地。
可此刻看著湛非魚竟然對蔡豹“出言不遜”,剛剛眾人還在心底厭惡湛非魚的毒辣兇殘,此時卻有種無法言說的痛快。
牽著孫子都打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