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理寺回到裕豐樓已經是暮色西沉,湛非魚從馬車上下來,仰頭一看,“下雪了。”
“京城天寒,不到明年三月都無法回暖。”何暖快速的撐開傘替湛非魚擋住風雪,主仆倆快速往院子里走。
冬日的寒風似乎都吹進人骨頭縫里了,一想到湛非魚二月還要參加春闈,何暖多了幾分擔心。
屋子里一直放著炭盆,溫暖的讓湛非魚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看著面露擔憂的何暖不由笑了起來,“等到春闈的時候讓老師打個招呼,至少不會分到漏風漏雨的考棚。”
“只能如此了。”何暖點點頭,好在顧學士和小姐都不是拘泥的人,若是那種一板一眼的讀書人,絕對不會走捷徑。
脫下狐裘換上了輕便的襖子,湛非魚看著書桌上還沒有做完的功課,瞬間苦了臉,“這一耽擱今晚上又得熬夜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劉侍郎,好在對方也沒落得好,湛非魚搓了搓凍僵的手,“阿暖晚上就吃刀削面節省時間。”
“是。”何暖在炭盆里又加了幾塊銀絲炭,又打來熱水泡了茶,看到湛非魚開始研磨了,這才悄然無息的退出了書房。
灶房里,肖廚娘和崔芽也是擔心了一整天,好在小姐有驚無險的回來了。
“醬鹵牛肉已經在湯里浸泡了一晚上,我這就弄點鸚鵡菜。”肖廚娘一聽湛非魚晚上吃面條也不敢怠慢,葷素配菜都要準備起來。
“小姐這兩日有點上火,再燉一盅雪梨燕窩羹。”何暖把裝有燕窩的盒子放在了桌上,至于雪梨和枸杞灶房從櫥柜里都有。
肖廚娘看了一眼這雪白平整的金絲燕窩,再一次肯定了湛非魚身份的非同一般,以前在溫家,也就溫夫人那里有這種品質的官燕,大小姐和少夫人她們食用的都是次一級的毛燕。
崔芽在灶房里也就是打下手,這會停下擇菜的動作看向何暖問道:“何姑娘,小姐沒事了?”
看得出崔芽臉上的擔憂,何暖神情也柔和下來,“案子還在查,不過小姐已經無事了。”
要說有事也該是劉侍郎有事,這一次絕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劉侍郎怎么也沒想到這藍色荷包的物證最后查到了自己府上,猝不及防的讓劉侍郎氣的差一點厥在大理寺公堂上。
畢竟是朝廷三品大員,劉侍郎震怒之后也迅速給自己找到理由開脫了。
雖說藍色荷包毋容置疑的是來自劉府,但這荷包只是用來打賞下人的,針線房里一次就做了幾十個,劉府各個院子里也都有,有些荷包都已經打賞出去了。
所以不管是幕后兇手還是其他人要拿到藍色荷包非常容易,劉侍郎一口咬定幕后兇手知道自己和白府尹有仇,所以故意拿劉府的荷包栽贓陷害。
常寺卿也好,白府尹也罷,其實都知道用一個荷包不可能給劉侍郎定罪,所以這個案子暫時就擱置了,好在湛非魚身上的嫌疑是洗清了,劉侍郎顏面盡失,也算是不錯的一個結果。
……
相對于湛非魚回來之后就開始抓緊時間讀書,白兆輝剛回白家就被叫去了后院。
“母親,二嬸。”白兆輝行了一禮,在丫鬟的伺候下脫了大氅。
“兆輝一表人才,等明年金榜題名后我們白府的門檻都要被媒人給踩平了。”朱氏爽朗的笑了起來,打趣的看著提到親事而略顯得有點尷尬的白兆輝,“我家那個臭小子要是有兆輝這長相,我做夢都要笑醒了。”
“哪有親娘這般埋汰自己兒子的,桁兒濃眉大眼的哪里不好看了?”白夫人笑著接過話,不過看著峻朗不凡的小兒子也滿是得意,又不是武將家的孩子,自然是兆輝這般清雋俊美才好看。
白夫人被朱氏奉承了一下午,這會心情極好,向白兆輝問道:“大理寺審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