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悄然離開,又去了一趟天門關,才前往西北成州。
兩天后,成州,西康郡,和縣。
一名腰間佩劍的青衫青年牽著馬進入一個小鎮,街道上的牌坊上寫著淥水鎮三個字。
在西北地區,但凡水源充沛的鎮子必然繁華熱鬧。
然而,此時的鎮上一片蕭條,街道上沒有幾個商賈小販,還開門的店鋪也寥寥無幾。
楚河看到這一幕,面色凝重。此鎮位于成州邊界,災情應該最輕,但依舊如此蕭條,顯然這旱災比他想象的要嚴重。
片刻后,他來到了一家客棧門前,卻發現有一個五旬老者在販賣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男孩低著頭,身前掛著一塊木牌,上面寫明男孩是他的孫兒,只要10兩銀子就可以買走。
楚河問道:“老人家,你為何要賣掉自己的孫兒?他的父母呢?”
老者聞言,悠然長嘆,道:“如果可以,誰愿意賣掉自己的孫兒。可如今他的爹娘都死了,我老而無力,已經無法養活他,自己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把他賣給地主人家,好歹還能活命。”
小男孩也神色渴望的看向了楚河,道:“叔叔,你買我吧,洗衣服,洗菜,生火做飯,我都會!”
楚河聞言,嘆了口氣,道:“老人家,先別賣孩子了,隨我進店吃點東西!”
“謝謝少俠!”
老者聞言,神色感激道,然后取下牌子,帶著小孩跟在楚河身后。
片刻后,楚河三人進入客棧,客棧內冷冷清清,他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朗聲道:“老板,給我們來三碗陽春面!”
肩膀上掛著抹布的年輕小二走了過來,笑道:“少俠,承惠150文!”
楚河聞言,頓時神色驚訝道:“我記得一碗面最多兩三文錢,你這一碗面50文,搶錢嗎?”
小二也不生氣,笑道:“少俠您是第一次來我們成州吧,您說的這價格是三個月以前了。今年成州大旱,農田顆粒無收,糧食價格漲了近十倍,一碗面50文已經是本鎮最公道的價格了。”
楚河沉默不語,旋即拿出了一塊碎銀。
小二稱重后,給楚河找了幾十文銅錢。
片刻后,三碗熱騰騰的陽春面來了。
三人一邊吃,一邊說話,楚河想要了解災情的具體程度。
而老者也是知無不言,娓娓道來。
“如今我們這鎮子還算好的了,可以上山打獵,還能找點野果、野菜。再往西邊,那里的旱災更嚴重,有吃草根樹皮的,還有吃白泥的,實在活不下去了,還有吃人的。聽說好些地方的百姓造反了,他們搶了地主員外家的糧食,到山上去當土匪了!”
楚河聞言,面色陰沉道:“官府就不管嗎?朝廷不是有常平倉嗎,各郡縣為何不開倉放糧?”
老者搖頭道:“其它地方我不知道,但我們縣的縣太爺卻說,沒有朝廷命令,私自開倉放糧是要承擔罪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