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一個寂靜的黑夜,一輪半殘的明月高懸空中,夜光下一條土質(zhì)的道路蜿蜒向前。
這條道路跟后世華夏的鄉(xiāng)村沒什么不同,甚至要更糟糕。畢竟后世的鄉(xiāng)村公路再怎么差一般也都是水泥路,但這條道路可是百分百的黃土路,有的地方一腳踩下去塵土能夠沒過腳踝,一旦有大隊人馬走過那滋味別提有多酸爽了。
這里作者要普及一個小知識,別看后世許多影視作品里部隊的夜行軍跟打仗似乎成了家常便飯。
但事實上,在夜視儀沒有大規(guī)模裝備之前,夜間行軍是一件很辛苦也是非常危險的,是不到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
要是誰不相信的,自個點一根火把,深更半夜跑到荒郊野外逛一圈就明白了,能全囫圇的走上一個小時就很牛掰了,更別提一支軍隊了。
如果徒步行軍的話那可是要全副武裝的,什么崴腳啦、掉路邊渠溝里甚至是絆個跟頭之類的實在是太平常了,甚至還有造成非戰(zhàn)斗減員的危險,所以一般情況下指揮官是很少讓部隊進行夜間行軍的。
而今天晚上,就有這么一支數(shù)百人的隊伍靜靜的行進在僻靜的山間公路上,隊伍的人數(shù)雖然不多,但從他們行進間的行為舉止和動作來看,這支隊伍的紀律還是相當嚴謹?shù)摹?
肩膀上扛著三八式步槍的小澤滕佐走在隊列的中間,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濕了一大片。
勞累倒是小事,最讓他受不了的還是腰間尚未愈合的傷口隱隱傳來的疼痛讓他有些受不了,現(xiàn)在更是每走一步都感到一股股疼痛。
“小澤君,你不要緊吧?”走在他旁邊的曹長宮藤一郎聽著小澤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立即想到了原因。
“沒……沒事……我堅持得住!”小澤滕佐咬著牙回答。
“你還能堅持什么,再這樣走下去用不了半個小時你就得掉隊。”看著小澤滕佐蒼白的臉,宮藤一郎不由分說就要將他的步槍拿過來,卻被小澤拒絕了。
“前輩,真不用,我能堅持。”
“你……”看著倔強的小澤,宮藤一郎嘆了口氣不再說什么了。
不過好在很快前方就傳來了原地休息的命令。
已經(jīng)走了大半夜的護國軍士兵們?nèi)缑纱笊獍阋缓宥ⅲ奖愕姆奖悖菹⒌男菹ⅲ粫r間公路兩遍全都坐滿了人。
小澤滕佐坐在路邊,將水壺剩余的水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喝完后意猶未盡的他一邊砸吧著嘴巴一邊看向周圍。
“給……”
這時,一個水壺遞了過來,原來是宮藤一郎。
小澤滕佐接過水壺喝了兩口還給了對方,很是不解的問:“宮藤前輩,你為什么這么照顧我?”
宮藤一郎沒有回答,先是喝了兩口水才緩緩說道:“沒什么,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弟弟次郎,他的年級跟你一般大,原本在十八師團服役,去年在攻打長沙的時候戰(zhàn)死了。你知道我為什么會選擇投降,并加入護國軍嗎?”
說到這里,宮藤一郎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我家里就兩兄弟,次郎死后他的妻子帶著兩個孩子過得很艱難,全家就指望著我退伍后接過照顧兩個家庭的重擔。
所以上次我們師團在棲霞關戰(zhàn)敗后我沒有多想就加入了護國軍,為的就是能活著回到本土,你能明白嗎?”
“當然,我很明白。”
小澤滕佐認真的點點頭,他非常理解宮藤一郎的心情。
別看現(xiàn)在的日本在亞洲橫沖直撞一副看誰不順眼就打誰,一副亞洲第一軍事強國的架勢,但其實日本國內(nèi)的老百姓生活并不咋地,尤其是伴隨著對華戰(zhàn)爭的持續(xù),日本政府財政赤字持續(xù)增高,國內(nèi)民眾的生活就更困苦了,不少農(nóng)村的女孩為了生活不得不到茶水屋靠著出賣身體來維持自己和家里的生活。
按照宮藤一郎的說法,他的弟弟已經(jīng)沒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