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的他并沒有從縫隙里探出頭觀望。

對于一名已經(jīng)打了五年仗的老兵，這些年的生死離別他看得太多，也太麻木了。

麻木到他甚至懶得跟新補充來的士兵相互認識，也不想記住他們的名字。

因為很大的概率這些新兵用不了幾天就會變成缺胳膊少腿的殘廢，甚至變成骨灰盒被裝上回國的輪船。

跟這些人認識結(jié)交只能浪費他僅剩的為數(shù)不多的感情。

戰(zhàn)場仗從白天打到黑夜，華夏軍隊的炮彈似乎永遠也打不完似地。

火炮開火時炮口發(fā)射出的火焰，迫擊炮射出的一排排的炮彈成了今天的全部。

褐色的煙塵在泥土掀起的巨浪上空飄蕩，新編22師裝備的馬克沁重機槍和那些75口徑炮火已經(jīng)打了整整一個白天了，但依舊沒有停下來。

戰(zhàn)場上到處都是飄浮著煙霧、塵土和火苗，忽地一下躥上高空，忽地一下又落到地面。

東吁這個昔日默默無聞的地方已經(jīng)變成一座噴吐火焰的地獄。

早已筋疲力盡的青野晃大突然聽到身后六七百米處傳出一陣陣劇烈的爆炸聲，他回頭望去，看到一道道烈焰沖天而起。

他的心突然沉了下來，那里本來是他們的一處炮兵陣地，部署了三門野炮。

如今那處陣地被炸得像一個裂開來的不規(guī)則形狀的物體飛上了天空，在火光中，青野晃大可以分辨出那些深色的斑點是金屬碎塊、大炮的部件和操炮手的軀體。

青野晃大再也忍不住了，從隱蔽處連滾帶爬的朝后面跑去，然后跳到一處不知是戰(zhàn)壕還是彈坑的地方，等到他跳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里面還躺著一具尸體。

這具沾滿泥土的尸體就這么臟兮兮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地瞪大了眼睛凝望著天空，看起來倒是比一臉猙獰面色鐵青的青野晃大更像一個活人。

“八嘎！”

青野晃大突然罵了一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這一刻，青野晃大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來所做的一切，以及無數(shù)被運回本土的骨灰盒仿佛都沒有了任何意義。

“這個民族真的能夠被征服么？”這個他曾經(jīng)從來深信不疑的問題重新涌上了他的心頭。

“青野君……青野君……”

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