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朝的地方實行州郡縣三級區劃。
由于時常有流民作亂,也為了預防武林人士肆意妄為,因此每一級區劃都有常備兵卒。
巨河縣自然也是有的。
只不過之前縣內大部分的土地和資源都被黃家把控,所以常備兵卒并不多,僅有不到兩百人。
如果遇到戰事必須要招募民夫或者團練民兵才行。
現在這不到兩百人的兵卒,全都交給了惠世和尚統領。
眾多城門樓上的兵卒見他到來,立刻都站直行禮。
“嗯。”惠世點了點頭,上前來到女墻邊,目光看向城外,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居然有這么多災民。”
巨河縣毗鄰洪河,整體地勢頗為平坦,大城門前更是一馬平川,坐落著不少房屋,更遠的地方還有農田,儼然是一個小鎮的模樣。
這些其實都是因為先前黃家壓迫太甚,許多百姓在城內沒有立足之地,只能搬到城外搭建房屋,再開墾一些薄田勉強過活。
不過,在崔恒下令將黃家的田地財產都分給百姓之后,城外小鎮里的百姓就都搬回了城里。
幾日之前,這些房屋就已經沒有人住了。
現在正好被逃難來這里的災民占據,看著數量逃難來這里的真有三四千人。
“陳尉,您看咱們該怎么辦?”一個守城的兵卒湊過來向惠世和尚詢問。
惠世和尚俗家姓陳,他在巨河縣的身份就叫做陳惠。
至于這個“尉”則是對他身份的敬稱。
縣中領兵者可稱縣尉,惠世和尚雖然沒有這個職務,但實際上已經在領兵了,麾下兵卒尊稱一聲陳尉很正常。
而那些跟在他身邊的衙役還是會管他叫班頭。
“叫十個人準備著。”惠世沉聲道,“等縣尊的通知到后,就隨我出城。”
“是!”兵卒立刻點頭。
……
趙狗蛋縮在巨河縣城外的一間破房子里,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前面熱氣騰騰的大鍋。
不停地吞口水。
雖然這里面煮的只是從農田里抓來的一些野菜,卻也讓他口水直流。
他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現在餓極了。
十五歲的小伙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根本經不得餓。
“三叔,能吃了嗎?”趙狗蛋有氣無力地問道,然后就開始喘粗氣,只是說了這幾個字就讓他感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太餓了!
“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就好了。”三叔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形很高,但看起來十分虛弱。
此時,他也在盯著鍋里的野菜湯,不停吞咽口水,“野菜湯必須要煮爛,否則吃壞了肚子,命就要沒了。”
過了好一會兒。
“好了,應該好了!”三叔的眼睛一亮,急忙拿著一只破碗從鍋里舀了一碗湯,吹了幾口氣,遞給了趙狗蛋,“喝吧,喝吧。”
“好嘞,三叔,你,你也快喝!嗚呼,好燙!”趙狗蛋端起碗來就喝,被燙的哇哇大叫,但他只是象征性地多吹了幾口氣,便又噸噸噸噸噸地喝了起來。
真的是餓極了!
明明只是一碗爛野菜煮的湯,卻讓他有一種自己在吃山珍海味的感覺。
“三叔,給你,你喝吧。”趙狗蛋把破碗給了三叔。
他們爺倆就搶到一只破碗,喝湯也只能輪流來。
“哈哈,算你小子有良心。”三叔開懷大笑,又給自己舀了一碗湯,熱湯入口,他灰白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三叔,你說這里的縣太爺會收留咱們嗎?”趙狗蛋恢復了一點精神,開始憧憬未來,“他會給咱們一口飯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