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間,凌赤立刻從噩夢之中緩過神來,抓住身邊的長刀便往窗外一躍。似一條鯉魚翻騰似的,凌赤躍出窗戶,緊跟著一個翻身,平穩地落在了地上,抽出長刀,朝樹林深處追去。
“嗖!”
只見月光傾瀉而下,從身側突然躥出了個黑衣人,手握利劍朝凌赤飛砍過來。凌赤趕忙提刀擋住,卻被那黑衣人給搶了先機。黑衣人連劈帶削朝凌赤使了好幾劍,甚是兇惡!
凌赤慌忙之中趁著黑衣人一招使盡的當口,趕忙朝幽密的樹林飛鉆進去。黑衣人也不甘心,立馬提劍追了上去。
這樹林自是凌赤的天下,不及多時便同黑衣人拉開了距離。要說這凌赤當真是機靈得緊,未跑遠幾步,便立刻做了個左轉的虛向,黑衣人也跟著朝左邊一探。正當黑衣人身子稍微傾斜之時,凌赤猛地從右側翻腕搶刀奪出,刀身中只見得黑衣人身子一抖,連忙退步。
凌赤一抓住這個機會,便跟著猛劈回來。黑衣人雖然落了下風,可依舊劍法不亂,幾個回合下來,凌赤只覺這黑衣人劍法實在是太密,自己的刀無論如何都破不了這劍。
而時間一久,黑衣人已漸漸地顯出優勢過來。只見得黑衣人肩頭一抖,那劍立刻朝凌赤的腰間刺去。凌赤所施展的“山陽刀法”本是凌淵的拿手絕技,可凌赤還未領悟得精髓,更兼之山陽刀法一向以進攻見長,遇了這緊要關頭更是難以防范。
只見凌赤大張的雙臂,腰間亦是大露,這更是給了黑衣人可乘之機。慌忙之中,凌赤猛地向后一躍,那劍尖一刺!
所幸及時,劍尖未刺入多深,可也叫凌赤一聲痛呼。凌赤左手捂著腰間傷口,右手舞刀繼續迎敵。
“二弟!”不遠處傳來凌炎的呼喊聲。
凌赤大喜,趕忙叫道:“二哥,快來,有刀子!”
“刀子”是他們九鵬寨里的土話,平日里打家劫舍之時,若是尋常人家好下手便稱之為“板子”,若是遇了強勁的對手,便將之稱為“刀子”。
此話一出,便見好些個火把朝樹林這邊趕過來,叫喊道:“歹人休走!”
那黑衣人不禁打了個寒戰,只道不可戀戰。于是摸出把飛刀朝凌赤擲去。凌赤擋開飛刀,卻見黑衣人已跑遠了。
凌炎等人走近了,卻只見凌赤一個人捂著腰間,便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刀子呢?”
凌赤點了點頭,答道:“我倒是沒什么,只是叫那家伙給跑了。話說,大哥你怎么過來了?”
凌炎這才拉著凌赤走出樹林,邊走邊解釋。原來凌炎擔心他們逃走的消息會叫六順同盟的人給知道,于是便打算提前出發,這才半夜便來通知凌赤準備出發了。
凌赤同凌炎帶領好隊伍,總共清點,約莫五六十人。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可在出發的當口,這才發覺神雕周滿春不知跑什么地方去了。凌炎與凌赤商量著又等待了好些陣子,見人還沒到來,也知道不能再拖,于是便帶著人先走了。
不僅是凌炎凌赤,就連寨子里一同逃出來的、不諳世事的孩童,都是一步三回頭,眼中噙滿了淚花。
在這條長長的隊伍中,凌炎開道,凌赤斷后,而鐵干的女兒鐵青兒自幼也被傳授了武功以防身,于是便在隊伍的中間坐鎮。
天已泛起了魚肚般的乳白色,月亮還有淺淺的輪廓高掛,本該平靜的一個清晨,僅一日,即將便要從樂土化作了地獄。
凌赤跟在隊伍后面,腦海中全是九鵬寨的模樣,時不時地回頭,咬牙切齒地前進。右手緊緊握拳,左手更是狠狠地抓住刀鞘,不只是累了還是用力太深,凌赤已是大汗淋漓。而在淋漓的大汗中,太陽穴兩根青筋像是黑龍一般暴突。
“要不回去看看?”這個念頭在凌赤心中突然閃現,“回去得要記住那些惡人的模樣,這樣才好報仇!”
心里越想,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