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之前縣令夫人給的包袱里面有一包銀子,我沒看多少,你拿上去找大夫,路上小心一些。”陳寧雅擔心地說道,這會兒天冷又下著雨,山路不好走,大晚上的出門并不安全,也不知道鎮上的大夫愿不愿意出診。
陳寧雅一邊擔心一邊把兩個孩子抱到張氏的房間。
溫家一窮二白,僅有四間茅草屋,一間做大堂,吃飯招待客人都在里頭,一間是灶屋,另外兩間是臥房,一間張氏在世的時候住的,另一間是溫有山兩口子的房間,以前溫元良和溫元宏跟張氏住一間,其他三個孩子跟溫有山兩口子住。
這會兒兩個孩子都發燒了,陳寧雅壓根不敢帶他們回房間,就怕兩個小的也被傳染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長到陳寧雅都快坐不住了,雖然一遍一遍的用溫熱的開水給兩個孩子擦身子,可是他們的額頭還是燙得嚇人,燒得都開始說胡話了。
陳寧雅湊近一聽,見孩子們都迷糊了還想著吃肉,頓覺哭笑不得,既心疼又和難受,心焦地一直往院子外瞧看。
在陳寧雅探頭十幾次后,溫有山總算是用驢車把大夫拉回來了。
陳寧雅趕忙出去,焦急地說道:“大夫,您趕緊看看孩子,一直高燒不退,都說胡話了。”
“溫娘子別急,我這就給病人看看。”大夫背著藥箱進屋,目光掃到一旁的溫水,贊許地點點頭,“你給他們擦身子了?”
陳寧雅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擦了,兩個都擦了,只是似乎沒什么效果。”
她的眉頭皺得都快打結了,明明記得之前大夫就是這么做的,為什么她如法炮制卻沒有效果。
大夫不緊不慢地給兩個孩子把脈,再翻看他們的眼皮和嘴巴,仔細檢查了一遍,聲音有些沉重,“這是出痘了,再加上風寒,病情來勢洶洶,這才高燒不退,好在只是水痘,還要不了人命,不過這病會傳染,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是誰傳染給誰,家中若是還有其他孩子記得別讓他們靠近這屋子,還有照顧孩子的大人最好也別接觸其他孩子,免得傳染了他們。”
陳寧雅一聽又是水痘又是風寒,臉色瞬間煞白,水痘是什么她很清楚,這病確實要不了人命,但也不是什么小病,尤其是溫家這種條件,一個弄不好小病就變成了大病,再加上還有風寒,這已經可以要兩個孩子半條小命了。
想到這里,陳寧雅撲通一聲給大夫跪下,聲淚俱下,“大夫,求您救救他們。”
“溫娘子別著急,還沒到那么嚴重的地步,好在你們及時去找我,并沒有耽誤孩子們的病情,我這就給他們開藥,只是我這邊還缺幾味藥,你先給孩子熬了灌下去,把燒降下來,晚點再讓溫小子跟我去取藥。”大夫說著開始開藥方。
溫有山在邊上喘著粗氣,壓根沒想到孩子們的情況這么嚴重,屋子里只剩下呼吸聲,兩口子沉默無言。
陳寧雅怔怔地看著兩個孩子,突然抬頭看向溫有山,沉吟道:“一會兒你送大夫回去,抓了藥趕緊回來,我會燒好熱水,進門后你先洗個澡,換一身干凈的衣裳再進屋照顧兩個孩子,這幾天我就住娘這邊了,若是無事你也別進這個屋,免得影響了其他孩子。”
“還是我照顧他們,你回屋去。”溫有山搖頭道。
陳寧雅卻是堅持,“聽我的,我在家橫豎也沒什么事,你還要出門,不能一直關在這個屋子里,還有,把老大找回來,還能搭把手。”
溫元良雖然才八歲,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心智比較成熟,這個時候可以頂半個大人用了。
溫有山想到溫元良,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不過是當著陳寧雅的面沒有發作罷了。
等大夫開了藥方把退熱的草藥交給陳寧雅,陳寧雅馬上出去熬藥。
溫家以前是沒有藥罐這種東西的,是張氏病了之后才買的,這會兒正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