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么點銀子她要怎么做才好?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看陳寧雅皺眉,溫有山當即緊張地說道:“娘子,你別擔心,我打獵做活還是能攢些錢的,只是最近春耕又趕上孩子們生病,我也不怎么進山,就是下套子而已,抓的野味自家留著吃,自然收入就少了,等明兒我就進山去看看?!?
陳寧雅眉頭一松,輕笑道:“你往年也沒打獵,只是打獵攢的錢可以養活一家子,卻沒辦法改變家里的境況,若是有條件,我還是想送孩子去念書的。”
剛剛走到他們房門口的溫元良聽到這話腳步頓住了,一臉錯愕加不可置信,又聽陳寧雅繼續說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咱們可以清貧安樂過一輩子,但孩子們還小,他們的人生還有無限可能,我不想因為窮,讓他們像我們一般辛苦,你看老大都八歲了,若是再不啟蒙就晚了,我倒是可以給他啟蒙,可總歸比不上正兒八經的先生......”
陳寧雅又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溫元良足足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以前溫有山從未想這么多,浮山村在山溝溝里,窮得很,村里的孩子都是這么過來的,只要能吃飽穿暖大家就知足了,至于別的想法還真沒有,或者說是不敢想,現在被陳寧雅這么一說,溫有山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陳寧雅也怕說多了溫有山壓力大,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些都急不來,以后你有空就打聽看看念書的事情,可以的話先把老大送出去,老二才四歲,不著急,咱們慢慢來就是了,別忘了,鄧家的賠償我們還沒拿到。”
提到鄧家,陳寧雅的眼中多了一絲狠厲,當初沈邊判的是鄧家賠她二十兩銀子,鄧家就是砸鍋賣鐵都要把這錢給她,她倒是不擔心。
溫有山拍了拍腦袋,“你不說我都忘了,半個月前我就去打聽過一次,縣衙的人說鄧家拿不出二十兩銀子,需要變賣家產才行,明天我再去問問,這都一個月了,鄧家應該把錢湊齊了?!?
溫有山現在是恨透了鄧家父子,對于這二十兩銀子他比陳寧雅上心多了,畢竟是陳寧雅用命換回來的。
第二天,天還沒亮溫有山就起床出門了,若是不趕著一些,只怕沒辦法一天來回。
陳寧雅知道他要去縣里,特地從柜子里拿出二十文錢給他,“縣城不近,可以的話在鎮上搭個便車,也能省些時間,到了縣里別為了省一兩文錢餓肚子,若銅板還有剩就給孩子們買點零嘴,這段時間孩子們都辛苦了?!?
兩個生病的小的先不說,老大這段時間聽話懂事多了,幫家里做了不少事情,至于最小的兩個,不哭不鬧,算是幫大忙了。
溫有山聞言,點頭應下,出門的時候還把這段時間攢的兔皮和野雞蛋野鴨蛋一起帶走,難得去一趟縣城,不賣點東西可惜了。
到了山腳下,溫有山特地去了孫家和黃家一趟,說了自己要去縣城,兩家把攢的雞蛋一并交給他。
這雞蛋在鎮上賣兩個三文錢,去縣城賣一個兩文錢,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溫有山就這么走一圈,直到背簍滿了才出村,到了鎮上,他按照陳寧雅交代的,找了一輛去縣里的驢車,交了三文錢,若是坐牛車可以省一文錢,但牛車比不上驢車,為了節省時間,他還是選擇貴一些的驢車。
從鎮上到縣里正好午時,街邊擺攤的人少了許多,溫有山也沒傻呆呆地在路邊賣,而是先打聽成衣鋪去了,以前在鎮上他都是把毛皮賣給布店,知道他們收了皮子最后也是賣給成衣鋪,可惜鎮上沒有成衣鋪,他的皮子也賣不上好價錢,今兒溫有山也是想碰碰運氣,可以的話多賣兩個錢,他的要求不高,只要把來回的路費給抵了就行了。
打聽到縣里比較厚道的成衣鋪,溫有山一邊走一邊叫賣,等他找到段氏成衣鋪的時候,背簍里的雞蛋也賣了好一些。